我這麼可愛, 你真的不考慮考慮買我嗎?
於是,化悲痛為力量, 開始整理白梓憐這堆東西。
四個箱子,碎了一個, 還剩三個, 分彆裝了她的書和練習冊、玩具跟擺設,以及……
金可晴牛逼,連被子都給裝來了。
門一關,柳竹安登時表情複雜,她一臉嫌棄地看著那床被用過的被子, 最後還是認命地把被拖出來, 鋪到地上當墊子。
箱子大, 東西多,但是衣服床品什麼的幾乎沒有線索。唯一能確定的, 就是白梓憐很喜歡的白色係淺色係,從小到大都是。
柳竹安嫌棄地把那些衣服啥的全都堆在被子上, 然後開始翻看似能有些線索的另一個箱子。
她從那堆書本裡隨意抽出一個筆記本。
白梓憐的字從小就規規矩矩,顯得非常秀氣。
柳竹安隨便翻了翻,一張薄薄的紙條從本子中飄了出來。柳竹安眼疾手快抓住了那張紙條, 然後整個人愣了一下。
紙條上用紅色的筆寫了三個名字,而後滿頁都寫滿了大大小小的“死”字。
這上麵的三個名字,柳竹安認識其中一個。
——金可晴。
***
距離山城市一千二百公裡,山海市。
和山城市這樣的華國繁華中心相比,山海市就平淡得多。
這是一個曆史氣息厚重的城市, 更重要的,它是金富貴的老家。
金富貴,就是一手拚出“閃耀珠寶”,還有了兩個女兒的,金可晴和白梓憐的父親。
而白梓憐,已經來到山海市兩天。
二十出頭的女孩兒年輕漂亮,穿著一襲及踝的白色亞麻長裙,笑意淺淺,水汪汪的眼眸,瞧著讓人忍不住心生愛憐之意。
山海市的天氣還不錯,白梓憐漫不經心地在逛著,不時掏出手機看看各種新聞,再時不時搜一搜關鍵字。
“柳竹安”“錦堂集團”“閃耀珠寶”
然而,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依舊風平浪靜。
一直到晚上,白梓憐都在搜索信息。山海市距離山城市有段距離,但現在有網絡,不應該還有誤差……怎麼會呢?
柳竹安,不是會收購閃耀珠寶呢嗎?這消息已經傳出來三天了,白梓憐知道柳竹安是在逼她回去,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可現在……為什麼?
她回到逼仄的出租屋,沒有開燈,手機屏幕的熒光投在她的臉上,讓那張五官姣好的臉蛋兒染上了幾分猙獰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喃喃自語,狠狠地在床上砸了兩拳頭。
“係統,你給我出來!”她尖叫道,“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病毒已經滲透了,這個世界已經在按我的劇本走了嗎?!”
白梓憐的係統仿佛一隻受虐的小羊羔,小聲地回答她:【病、病毒滲透度不夠。結局沒有完成,再、再加上世界還會自主修複,還、還有,BOSS也會修複世界……】
“你真是個廢物。”
白梓憐冷冷道。
“我修改了人物設定,搶到了女主光環,你做了什麼?”
係統不說話了。
“廢物,”白梓憐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廢物廢物廢物,你真是個廢物。”
被這麼侮辱了半天,係統忍不住小小反駁了一下:【你的女主光環根本不穩定,不是隻要讓原女主不開心就能穩定搶來的女主光環的……要不是你從我這兌換的瑪麗蘇光環還在起作用,你根本吸引不了配角們,更何況男主。】
係統這話一出口,白梓憐的臉色更猙獰了。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掌心,狠狠狠狠地攥起拳頭。
“等男主愛上我,”她說,“等我女主光環穩定了,我一定會弄死那個賤人。”
係統:【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勾引柳竹安?還要暗示他去折磨女主?他和故事又沒關係。】
白梓憐嗬嗬一笑:“反正他到時候就會死,不提前用用也挺浪費的。係統,我再信你最後一次,這個孩子,你確定是柳竹安的,對吧?”
係統沉吟了半天,最後隻能說聲“嗯”。
“那就好。”白梓憐輕柔地撫了撫小腹,“到時候能不能把錦堂集團的財富弄到手……就看你的了,兒子。”
“男主就快出現了吧?”白梓憐又按了一遍手機,眼底鋪滿有藍色的屏幕熒光,“就算柳竹安那個狗東西不靠譜,沒有把金可晴怎麼樣……男主總是在山海市出現的。”
“他是我的。”
***
柳竹安睡得不太舒服。
她好像在做夢,在做一個荒唐的夢。
夢裡的自己買了一櫃子的小裙子,每一款每一個顏色都買,買了全款的鞋子,甚至配飾也都買得差不多;彩妝也買了全套,東西堆的到處都是,讓進屋的女孩兒仿佛進了天堂。
她似乎正在試裙子。
她給自己化了美美的妝,穿上了一條裙擺很大的裙子,在歡快地轉著圈圈。
然後,隔壁小老板送來了一盤煎餅果子,之後就坐在門口,盯著柳竹安看。
柳竹安:“瞅啥呢?”
小老板:“瞅你呢。”
柳竹安:“憑什麼?”
小老板:“穿裙子好玩嗎?”
柳竹安:“好玩啊,可好玩了。”
小老板看上去有些憂慮:“你……悠著點啊。”
柳竹安:“嗯?”
小老板似乎在做著心理鬥爭,半天,才皺著眉開口:“你,到時候不要把人騙了,什麼‘掏出來比你還大’什麼的。”
柳竹安:“……”
小老板刷地站起來,擼起袖子:“不行,你這麼做是不對的。”
柳竹安懵逼:“啊?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小老板:“不行!你把裙子脫了。”
柳竹安警惕捂住裙子:“你要做什麼?!”
接下來就是兩個人在繞著圈跑,你追我趕。
“你給我脫了!”
“我不!”
“脫!”
“不!”
“做生意要講誠信!說好不是你的呢?!”
“那些不是我的這些是我的!”
“那有本事你彆吃我做的飯!”
柳竹安頓時不跑了。
她戀戀不舍地看著自己身上嶄新的小裙子,視死如歸地閉上眼,張開雙臂:
“我沒本事!”
她說:
“來吧!不要因為我是朵嬌花而憐惜我——”
“——臥槽!”
柳竹安刷地睜開了眼睛。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終於反應過來那是個夢,掙紮著歎了口氣。
太可怕了!這個夢太可怕了!
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該為自己逝去的節操而感到心碎,還是為小老板逝去的節操感到羞澀。
她坐在床上發了幾分鐘呆,這才下床。
這是她一個人,在嵐桂園醒來的第三個早上。
柳竹安花了兩天多的時間研究這套房子,還有白梓憐留下的那些東西,沒得出多少有用的結論。
白梓憐比金可晴大四歲,今年大四,而金可晴現在高三,距離高考還有兩個月。
金可晴六歲的時候,白梓憐母親去世,金富貴這才知道自己在外麵還有一個女兒,在和妻子女兒商量之後,把白梓憐接到了自己家,為了不讓孩子太過敏感,連姓氏都保留了原來的“白”。
從那以後,金可晴就倒黴透了。
白梓憐在金可晴家住了五年,雖然每隔段時間就離家出走,但最後還是在十五歲的時候才正式搬出去。
而柳竹安翻來翻去,她能找到的所有資料都指向白梓憐是個完美的女孩兒。長相漂亮,性格溫和,善良溫柔,從小到大,一直是最受歡迎的那個。
如果說因為她是女主,勉強也說得通。
但這個理由,說實話,柳竹安自己都不信。
看來想要解原主的疑惑,她還有很多線索要收集。
不過日子總是要過的。
白秘書放假,霸總也算是在放假了。她還有一天時間可以休息,等白柏回來上班,她也應該稍微履行一下霸道總裁的工作義務。
最後一天假期,柳竹安也沒打算做什麼。
外賣吃得有點膩歪,她決定去超市買點新鮮水果換換口味。
嵐桂園已經是個成熟的居民區了,側門門口有小攤,正門門口,一側是咖啡廳,另一側就是便民的生鮮超市了。
柳霸總的衣櫃被柳平民好一頓拾掇,能接受的和穿不來的都分開擺放。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真絲襯衫,風一吹,涼颼颼的。而且衣服褲子全沒口袋,她手機隻能放在手裡。
生鮮超市挺大,裡頭東西也挺全乎。柳竹安喜歡吃山竹,人一多卻也霸總人設上身,麵無表情地挑撿著山竹,一身駭人的氣勢讓她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有些乾枯的手伸過來,一把搶走了柳竹安沒怎麼使勁兒攥住的手機。
霸道總裁眉頭緊皺,看上去簡直要瞬間發作。
她看著那個搶了她手機的老頭,沉聲道:“你做什麼?”
穿著花襯衫的老頭一臉暴躁,拿著她的手機,喝令她:“你多長時間不和家裡聯係了?!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柳竹安腦中閃過一句話:
“終於來了!”
碰瓷的!來了!一定是隔著很遠就能看出她一身王霸之氣,所以這才有碰瓷的老大爺!
柳霸總沉著臉:“你是誰?”
在她這話撂下的同時,分係統也張嘴了:
【柳章固,是柳竹安早逝母親的丈夫,是柳竹安不想麵對的人,是柳竹安的父親。】
於是,下一秒,花襯衫的老頭暴跳如雷,手機差點砸到柳竹安臉上:
“你小子還問我是誰?我是你爸爸!”
可憐的柳竹安差點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未成年小姑娘猥褻了。
還好是差點。
嗯,也不是大庭廣眾。
反正,等白秘書進屋的時候,他家霸道柳總跟個受氣小媳婦兒似的,正臉色臭臭地……努力捂住自己的領口,抓緊自己的衣擺;而金可晴一臉堅韌,伸手去扯柳竹安,想要把他扒光一樣。
白秘書刷地合上門:“……對不起,打擾了。”
柳竹安咬牙:“白柏你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