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緊張,怕在自己不能和攝政王好好談話,甚至神經質地推了一張桌子擋住門。
他本人是不怕挑釁攝政王的,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總是有多一些的顧慮。
他們可以隔著門吵架很多次,但一次都不能動手。
蕭蘅頭痛地揉了揉額頭,看著地上的龍袍和王冠,“那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不要皇位,隻希望站在外麵的也不是攝政王……”楚昭遊鼓了鼓氣,是小黑是蕭蘅都好,或許他們拋開身份,可以說一說陰差陽錯的事。
攝政王一下子冷笑著打斷他:“那還能是誰?”
秦飛塵還是陸勃,還是消失無蹤的那個人?!
被耍、被騙、被下毒,遠不及楚昭遊這一副要馬上跑路的樣子讓他心慌。
他甚至沒反應過來,楚昭遊的行為與最初惹他生氣的點南轅北轍。
荒唐極了,攝政王再一次認識到,自己有多卑微可笑。
他什麼都不怕,隻要楚昭遊不離開他。他甚至可以不解蠱,隻要剩下幾個月他和楚昭遊間沒有第三個人。
楚昭遊有前科,上一次他脫下龍袍,換上花旦的戲服,就從宮裡失蹤了,回來時揣著彆的男人的孩子。
以為自己脫下龍袍,就可以擺脫他了麼?
蕭蘅並無當皇帝的野心,他心心念念的,是將這盛世江山換楚昭遊一顆心。
麵前的大門緊緊關閉,甚至用桌子遮擋,蕭蘅能猜到楚昭遊的用意,怕他一言不合闖進去,傷到孩子,因為以前他們吵得多凶,楚昭遊都不會這樣防著。
他隻好把憋屈撒在那盤衣服上,腳底一動,王冠震起,落入掌心,繼而覆手將其砸向下一層的石墩。
王冠上鑲嵌的寶石在石頭上炸開,四處飛濺,劃出的弧線極為耀眼。今年新製的王冠,全是今年初各地進貢給宮廷和攝政王府的上等寶石,有價無市,攝政王府一顆沒留。
皇位本王也不稀罕!
動靜並不大,甚至在夜間練兵的嘈雜聲掩蓋下,攝政王控製著不驚動楚昭遊。
不能嚇他,心裡有句話在說。
但盛怒之下,他忘記考慮王冠在門上投下的影子。
“出來拿衣服,換回去。”
楚昭遊臉色一白,他抹了把眼角,不再說話。
這是他所能想到,最簡單的談話了,還是不行麼?
一塊藍色寶石飛到陸淮善劍上,“錚——”一聲敲出冰涼的脆響。
陸淮善神經隨著斷開,實在看不下去了,把蕭蘅從楚昭遊門前扯了走。
“你給老夫過來。”
蕭蘅雙目赤紅,掙開陸淮善。
陸淮善正要拿劍抽一頓,就看見蕭蘅折返,把一直捏在右手的一個紙包,壓在了龍袍上。
掌心被紙包燙紅,他仿若未覺,沉著氣敲了敲楚昭遊的門,“出來拿。”
他一來就去山上給楚昭遊找吃的,怕軍中的夥食簡陋。但近一點的野雞早就被龍威軍日日練兵嚇跑了,有也被抓得乾淨。蕭蘅翻到山頂,才抓了一隻他滿意的山禽。
肉質要鮮嫩一些的,烤出來比較容易啃。
陸淮善這下是真的有些昏頭,他一口氣把蕭蘅領到了遠一點的僻靜處。
“將軍有話要說?”蕭蘅負著手,“和陛下一樣的話就不必說了。”
陸淮善不是忠於楚昭遊嗎?眼睜睜看著楚昭遊產生棄掉皇位的念頭,也不阻止一下?
隻有本王一直靠得住!
陸淮善撥了一下劍解氣:“糊塗!他那是想退位嗎!他那是想跟你談談!”
談家事。
蕭蘅不能理解,兀自生氣,本王求著他當皇帝還不行!
“有什麼天下大事,不能穿上龍袍再說!”
話音剛落,萬野沉寂,陸淮善還未說話,突然被一道外音打斷。
“攝政王!陛下就是你恩人——!”
錢世成站在一處巨石上,麵向回峰怪林,聲嘶力竭。
“攝政王!你蠱已經解了!!”
“你要當爹了!!!”
另外兩道稍遜一些的聲音加了進來。
山穀餘音回蕩,三人宛若迷路的傻狗,站在高處,齊刷刷嚎叫,希望他們主子嘴巴閉上,耳朵靈光一點。
蕭蘅怔了一瞬,愣愣地看向陸淮善:“陸叔剛才想說什麼?”
陸淮善按了按額頭,補充道:“十月初,陛下給了我一包藥,說如果一個月後他沒找老夫拿,就把虎符和藥一起送到攝政王府。”
四周空氣像抽空了一般,蕭蘅瞬間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不是毒|藥。
孩子是他的。
他痛苦時曾遇見楚昭遊。
他就是那個……畜牲。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