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渙一臉絕望:“出家人不打誑語。”
楚昭遊想,權臣可能都有點共通的毛病,以為自己一切儘在掌握,喜歡上誰都不用像普通男子那樣,指天發誓許諾未來。
過於自信了。
皇帝們可能也有點毛病,不敢信任他們。
“說到底,就是他不說,你沒問。”楚昭遊出主意,“你現在就回去問,他要是回答不好,朕馬上叫人把他扔出去。”
陸景渙躲了躲:“他要是說自己想當和尚怎麼辦?”
楚昭遊拇指碾了一下陸景渙耳朵下的燙傷:“傷口怎麼來的?誰給你上的藥?”
“國師。”
“用什麼都是垃圾藥膏,故意給你留疤,這種禽獸當什麼和尚?你是皇帝,他敢出家,廟都給他掀了。”
陸景渙目瞪口呆:“還可以這樣?”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聽說過吧?”楚昭遊望望天:“就那個道理,咱不能當暴君。”
攝政王以前也住過的廟,還是手下留情吧。
陸景渙受到鼓舞,突然想回去問問。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楚昭遊心裡擔心攝政王,嘴上就特彆能說,圍繞著陸景渙,讓自己操心起來,沒空想其他的。
四名太監經過,手上都端著新縫製的新衣,遇見陛下恭恭敬敬地俯身請安。
楚昭遊看了為首的太監一眼,覺得有些眼生,這麼晚了居然還在趕製夏衣,他反省了一下。
朕最近是不是不夠關注宮人的生活?讓人加班太不應該了。
他打眼一掃,突然覺得衣料有些不平整,好像蓋著什麼東西。
心跳迅速快了起來,他不動聲色把離太監更近的陸景渙扯到後麵:“你現在就去找國師問問吧,馬上去。”
如果這四人有異,他們兩人都不夠扛,不能打草驚蛇,能跑一個是一個。
從前攝政王不管宮內的瑣事時,衣物等製造都是由太後把持,要是內侍監裡麵還有太後的人沒清理乾淨,也不是沒有可能。
打頭的兩名太監也沒想到一出來就遇見了皇帝,事不宜遲,立即掀了布料,一把匕首在案上寒光錚錚。
太監五爪並攏,抓住匕首,目光發狠向楚昭遊刺來。
親衛被打發遠遠看著,此時已是來不及。
陸景渙被楚昭遊推著走了兩步,覺得不對一回頭,瞪大了眼睛,他顫著手從身上摸出一瓶藥,幾乎是抖著灑向太監。
神醫給徒弟防狼的藥。
持匕首的太監眼睛一痛,沒找準頭,單手捂著眼睛又要刺。
陸景渙很有犧牲精神,擋在楚昭遊麵前。
楚昭遊:“你先走!”
蕭蘅趕到時正好看見楚昭遊和陸景渙在一起,他剛鬆一口氣,場麵巨變,太監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殿前殿後場地空曠,連快石頭都找不到當暗器。
他瞪了一腳石欄,拚儘全力朝楚昭遊躍去,這點距離他可以救下楚昭遊。
電光石火之間,攝政王想起自己和謝朝雲身上沾滿了濃烈的血氣。
如果他靠近楚昭遊……那……
必須救他!
蕭蘅眼珠赤紅,計算用離楚昭遊最遠的方式解決太監。
忽然斜刺裡一記擒拿刺向太監後頸,血從脖子上的口子流下,臟了白衣人的手。場麵一瞬間靜止。
蕭蘅神情一凜,以難以想象的難度,在半空中轉向,撞向了一旁的謝朝雲,將兩人刹那間急速退行了幾十米。
鳳星洲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他比親衛大膽,堂而皇之地跟蹤。
他想看看陸景渙每天和楚昭遊說什麼。
大國師心靜自然隱,兩人嘰嘰喳喳一路都沒發現。
也因此,一句不落地聽到了。
他平靜地放開死掉的太監,對陸景渙道:“殺生可殺,色|戒可破,佛門已不容我。”
陸景渙眼眶一紅,呆滯地看著鳳星洲手上赤紅的血,順著指尖往下滴,白衣仍然出塵。
楚昭遊放開方才搶著擋前麵的同行,快步向攝政王跑去。
他剛才聽到攝政王收不住力道,砸到地上的聲音了。
“彆過來。”蕭蘅製止。
楚昭遊停住腳步,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攝政王的用心。
蕭蘅拍了拍謝朝雲,“你可以回去養傷了,十天內不準進宮。”
血氣都消了再來。
謝朝雲罵罵咧咧地離開。
蕭蘅就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楚昭遊,勾唇笑道:“陛下,我想起來了。”
楚昭遊一愣:“想起什麼?”
“所有。”
“那你記得朕一開始沒有分你包子吃的事嗎?”楚昭遊鼻尖一酸,“朕不是故意的,不,我就是故意的。”
蕭蘅有一瞬間的猶豫:“……記得。”
“但我不餓。”攝政王馬上補充。
楚昭遊:“小黑這個名字怎麼樣?”
蕭蘅:“很好。”
楚昭遊吸了吸鼻子,突然覺得肚皮被踢了一下。
“朕也覺得很好,攝政王,小崽子剛才想你了。”
蕭蘅緊張:“你馬上去找神醫。”
楚昭遊:“沒用,他爹也有點想,一點點。”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