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眼鏡男絮絮叨叨半晌,忽然拐角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盛危先是瞥了眼林鹿,目光落在眼鏡男抓著林鹿的手上。

“我還以為你偷跑了。”

“怎麼會呢?”林鹿終於抽出手,把手裡廢紙巾隨意丟進垃圾桶。

眼鏡男打住了話頭,疑惑道:“這位是……”

盛危執掌盛氏集團沒過多久,本身也不怎麼喜歡露麵,何況眼鏡男隻不過是雙木集團的一個小股東,沒見過盛危也實屬正常。

林鹿介紹:“他是和我一塊兒來的……”

“盛危,”盛危打斷他的話,慢步走過來,卻莫名讓眼鏡男感受到了莫名的壓迫感。

“你剛才抓著他的手做什麼?”

眼鏡男沒和氣場這麼足的人打過交道,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下意識回答了他的話:“我想讓林總回雙木。”

“林總?”盛危手揣在口袋裡,揚了揚下巴:“那你怕是認錯人了。”

“不可能!”眼鏡男否認。

“總之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林總。”盛危嗓音不耐,也懶的管他什麼反應,攬住林鹿的肩膀把人拽出走廊。

來到無人處,林鹿側了下頭,忍不住問:“盛哥平時都是這麼隨心所欲的嗎?”

林鹿從小接受精英教育,裡麵的處事之道就是審時度勢人情世故,他最擅長左右逢源,隻要他願意,能讓所有和他相處的人都感受到溫暖如春。

他是頭一回遇到像盛危這樣張狂,或者說隨心所欲的人。

盛危睨他一眼,反問,“你難道就想被他抓著手,聽他絮絮叨叨?”

他生性叛逆,最討厭和人慢吞吞打太極,也不耐去應付他厭煩的人,這個性子兩輩子都沒什麼變化。

哦,或許有一個例外,那就是林鹿。

林鹿笑笑,“碰碰嘴皮子就能少走些彎路,難道不是好事嗎?”

上一世做到了麵麵俱到,在那個圈子裡如魚得水,現在卻也沒這個必要了,懶得再做麵子工作,去搭理那些人。

盛危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長袖善舞的人活的太累。”

林鹿歪頭看他,眼尾無辜下拉:“但我從前就是這麼活的。”

盛危低頭瞥他,還沒來及說話,林鹿就湊近,在他耳邊語氣軟綿綿的說:“現在我是盛哥的人,難道不是盛哥的福氣嗎?”

說完,林鹿就慢吞吞越過他往前走。

盛危定住腳步,耳邊還纏繞著林鹿的吐息。

他眉峰冷淡,半晌嗤笑,“我的人?真敢說啊……”

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盛危早就吃好了,林鹿隻動了幾筷子,大多菜品都沒動過。

隨意應付了幾口,林鹿實在不想在這裡多待,起身,“回去吧。”

盛危掀了掀眼皮,掃了一圈殘存的菜品,“你是真的一點辣都吃不了。”

林鹿摸了摸肚子,表情惆悵:“……今天已經算是挑戰極限了。”

盛危扯了扯嘴角,沒做評價,轉頭接了個電話,回來告訴他:“剛才喝酒了,我讓錢特助過來接。”

“他在哪兒?”

“停車場。”

新京市九月晝暖夜涼,地下停車場氣溫要更壓抑些,灰塵裹挾著泥土的腥味,絲絲縷縷往人鼻尖鑽。

林鹿走在盛危身後,乾淨的氣味消減了呼吸的不適。

他有些走神,想起前世林海天和萱姨的關係也不是無跡可循。

萱姨的工作是林海天的私人秘書,所以在林宅也有她的一間客房。

還在高中的時候,有幾回半夜他起來倒水,曾經見過衣帶鬆垮的萱姨從林海天房間裡出來。

隻不過從他很小的時候,林海天就給他灌輸精英思想,他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才無暇顧及這些反常。

進入大學又忙於各種競賽,畢業後就沉溺事業,忙碌奔波逐漸把這些回憶衝淡了。

盛危:“在想什麼?”

林鹿側過臉,看向身邊的人,盛危身量夠高,光從出入口照到側臉,將鼻高眉深勾勒的極富攻擊性,氣場淩厲而傲慢。

他看了半晌,思忖道:“聽管家說盛哥父母關係很好。”

盛危漫不經心:“是還不錯。”

林鹿沒說話。

“怎麼?”盛危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你父母關係不好?”

林鹿扭開臉,很自然的笑了笑,“也很好。”

終於坐進商務車,前頭錢特助擰動車鑰匙,轉過頭來和他打招呼,“林總,好久不見。”

“錢特助,大晚上的辛苦了。”林鹿笑吟吟的。

夜幕星垂,豪華商務車融入高架車流,垂落的燈光滑過車體流暢的弧線,晚風就著夜色輕輕送拂。

“不辛苦。”

錢特助說,“有加班費。”

林鹿覺得他的回答還挺有意思。

他是死過一回的人,經曆過瀕臨死亡的絕望,對利益和權勢倒看淡了。

想起他曾挖過錢特助被拒絕,想上一世他對所謂忠誠不屑一顧,現在卻覺得這種品質難能珍貴。

夜風拂起額前碎發,林鹿手肘搭在連窗邊,唇邊含笑:“這麼說如果我給你的開的工資比盛總更多,你也會來為我工作嗎?”

錢特助摸了摸寸頭,“這是不一樣的。”

林鹿還打算繼續逗他,一直閉目養神的盛危冷颼颼開口:“你和誰都能聊起來?”

林鹿終於安靜了,他將頭發捋到耳後,湊到盛危耳邊輕輕:

“怎麼你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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