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2)

睡袍裹得嚴實,並沒有露出什麼不該露的地方,但放在此情此景中,卻又有點彆的深意。

饒是沈玥自詡見慣美男,也不禁多看了兩眼。

沒辦法,誰讓晏尋這個身材這張臉,確實是她喜歡的類型。

不過也就多看了一眼,就清醒了過來。相處半個月,她多多少少也摸清了這位的狗脾氣,突然穿成這樣跑過來,要說隻是來秀一把身材,鬼都不信。

多半又是來折騰她的。

念頭這麼一轉,沈玥頓時覺得沒意思,懶洋洋的開口,“什麼事?”

晏尋的時間規劃做的夠精細,沒事是不會來找她的,因為這對他而言,等同於在浪費時間。

晏尋對這句話有些不悅,“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沈玥手指頭一僵。

啥?

沒事來找我乾什麼?晏總你腦子沒了?

忘了你時間管理大師的設定了嗎?

沈玥怪異地看了他兩眼,她這樣的出身,察言觀色幾乎是必備課程。但由於身體不好,從小便是醫生的常客,出去見一次人,回來最少就有個頭疼腦熱,這麼搞了兩三次,她那寵孫如命的爺爺便發話家裡誰都不準帶她出門,生怕這寶貝孫女早早夭折。

也因此,比起其他豪門裡長大的孩子,她的成長經曆倒真算得上有些普通。

15歲以前身體素質都差的可憐,15歲之後才算和正常人的生活接軌。

但,比起那些玩手段的,終究算不上厲害。

比如現在,她能看出晏尋不對勁,但沒法猜出對方到底想乾什麼。

剛洗完澡,穿著睡袍,抱著枕頭,站在她的房門前……

怎麼看怎麼不對?

晏尋這話問的也不對。

她簡直沒法回。

這要是放在相親場合,晏總你肯定是第一個被刷出去的!

沈玥覺得自己被打對方搞得腦子都短路了,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乾巴巴的“哦”了一聲,“那現在找完了,你可以走了。”

二話不說直接趕人。

她退後兩步,伸手去拉房門,外麵高大的男人卻突然闖入,硬生生從還開著的縫隙中擠了進來。

沈玥毫無防備,眼前視線便被一張熟悉的俊臉所占領,藍色的睡袍領口因為激烈的動作而

微微有些咧開,露出少許白皙精瘦的肌肉線條,落在她眼裡。

屬於成熟男性的荷爾蒙氣息不要錢似得往外湧,從來沒和男子這樣近距離接觸過的沈玥不禁指尖一顫,有點腿軟。

手上卻不服輸的多用了兩分力氣,想把這人推出去。

隻聽“嘶”的一聲。

沈玥這才突然回神,趕緊鬆開了手。晏尋本是趁勢擠進門縫中,沒想到她居然還敢用力,竟然真的被門夾了一下。

伸出去擋門的手背位置蹭破了皮,他麵色有些不虞,“你勁兒還不小。”

心也挺狠,動手快、狠、絕!

記仇的女人。

但沈玥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剛剛那就是有點慌了神,誰讓這狗男人突然挨這麼近。

可現在對方也確實是從她手裡受了傷,埋汰兩句也是她該。

沈玥注意了,那隻是一點小擦傷,並不嚴重,隻是隱隱泛起了點紅血絲,在緩緩向外滲,處理一下,貼個創可貼,過不了一小時幾乎就感受不到痛了。

晏尋則壓根完全沒當回事兒,除了開始那一眼之外,關注點就再沒往自己手上放過,轉而開始打量室內的陳設。

他以前很少來沈玥的房間,即便有事要說,也是在手機上交代。

兩年裡見她最多的時候,似乎還是當初發現她有異心之時,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不很安分,她從來不是個擅長掩飾情緒的女人,因此這種情緒在家裡也時常暴露出來。

她回答晏昭的問題變得越來越不耐煩,原本還會耐著性子說一兩句,那幾天卻像是整顆心都野到了外麵,對屋裡人說的什麼話都聽不清。

除了回來吃飯睡覺,對誰都是一副搭不理的樣子。

晏尋當初和她結婚,並沒有給她太多晏夫人應有的待遇,算是隱婚。

當然,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她走在外麵,幾乎沒人知道這是他晏尋的妻子。

這讓她比起其他的豪門夫人,無疑擁有了更多的自由度。

最初她對這種安排是很滿意的,之後便漸漸不安於此,他不是沒覺察到,隻是懶得管而已。隻要她作的還在他的承受範圍內,他就不會對她做什麼。

那段時間,也是由於她說了某些不該說的話,影響到了晏昭,他才會主動找上

門來,警告她。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來著?

晏尋手指抵著下巴,思索片刻。

哦,當時她站在房門內,染著一頭綠色的野草頭,身上一件豹紋斑點裙,詭異的搭配讓他的眼睛非常不適。

他淡淡移開目光,這麼一點動靜卻被對方捕捉到,她站在房門內,笑得挑釁,帶著滿滿的惡意,說:“娶了我又不碰我,老娘給你守活寡不成?既然不在乎,就彆管我去找哪個野男人!”

他不看對方,隻是輕諷一笑。

“想都彆想!當初給了你兩條路,這是你自己選的。怪誰?”

他不是沒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可她自己一聽說可以嫁進晏家,便主動表示那些條件她都答應,這才進門當上了晏夫人。

現在,兩年過去,衣食無憂,不用工作賺錢的日子過膩了,就開始肖想更難得到的感情,屬實有些貪心。

總得讓她明白,有些坑,踏進去了,就彆想再出來。

“最後一次警告你,彆在晏昭麵前說不該說的話。”

說完,他轉身離開,從頭到尾沒有看那女人一眼,他嫌醜。

那天晚上,她將自己反鎖在房間裡,不肯見任何人。

第二天晚上,等他和晏昭一起回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全然陌生的樣子。

那雙眸子盯著自己的時候,沒了以前那些咄咄逼人和瘋狂的目光,反而純淨澄澈的過分,看到他們時還主動打了招呼。

態度堪稱和顏悅色。

這原本是晏尋希望看到的,可是前幾天她才那樣鬨過,他以為這又是什麼新的偽裝手段,再聯想一下之前的談話,對此不勝厭煩。

幾乎是下意識的,就發揮了自己的毒舌技能。

——批判了她的穿搭。

再之後,就是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活靈活現,全然不像裝出來的。

她躲回了房間。

第二天開始,晏家就變了個模樣。

一起相處的越久,他就越覺得這人不像裝的。他相信有人能終其一生都活在扮演的角色裡,但這個人絕不會是沈玥。

她沒這個耐性。

所以他最初懷疑,世界上是否真的兩個完全一樣的人,抑或沈玥有一個雙胞胎姐妹。

但私人偵探查回來的消息卻顯示這確確實實就是同一個人。

那麼

問題來了。

到底什麼樣的事,可以讓一個人一夕之間性格大變。而且不是受到心理創傷後變得自閉或抑鬱,而是從生活習慣和各個方麵,變得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他之前沒那吩咐人繼續查,現在卻忽然有了點興趣。

“你還記得,上次在這兒,咱倆說了些什麼嗎?”

沈玥本來打算下去給他找藥箱,萬萬沒想到他突然來了這一句,頓時心臟都停跳了兩拍。

好好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他是不是覺察到什麼了?

沈玥目光閃了閃,努力控製麵部表情不變,淡定搖頭,“不記得,我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記性不太好,不重要的事24小時內肯定忘。”

“哦~是嗎?我怎麼覺得那事兒還挺重要來著?”晏尋嘴裡說著,眉梢卻微微挑高,眼中閃露出輕微的促狹。

沈玥壓根沒敢看他眼睛,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現在隻覺得呼吸都有點困難。

腦子裡就像是被人灌了一盆泥漿,根本沒有半分關於原主的記憶。

很重要的事?

去尼瑪的,反派和他的炮灰嬌妻能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在房間裡聊天。

不聊天不是屁事沒有?

她在心裡罵罵咧咧的對原主豎了個中指。

你個坑貨!

這甚至都不是個選擇題!蒙都蒙不對。

想不起來,沈玥隻好支支吾吾,強裝淡定,“不重要,肯定是你記錯了。這在臥室呢?能在臥室談的事情有什麼重要的?”

又不是你書房裡談幾個億的大單。

沈玥越說越覺得自己蒙的對,全然沒看見晏尋眼中的促狹更甚。

“哦,既然你忘了,那就算了吧,反正也確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隻是空調遙控器被張嫂拿錯,落在了你房間而已。”

???

!!!這叫重要的事?!!!

哈嘍這位反派,你腦子不用建議捐給有需要的人。

她站在原地無語,簡直不想看到這人,留下一句“我下去找找醫藥箱”,就快速跑出了房間。

隻剩晏尋一個人,站在梳妝台邊,手指輕輕點了點。

嘖,隨意的試探了一下,沒想到還真讓他發現了點了不得的東西。

記性再不好的人,也不該忘記,他這兩年從來沒踏入過這

個房間吧?

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編的,她卻配合的這麼起勁,是在掩飾什麼?

嘴角微微上揚,他仔細環顧室內擺設。

視線淺淺一掃,果然看到窗簾上還點綴著白色的蕾絲,挺嬌氣的。

晏家有請的私人家庭醫生,最初是怕晏昭年紀小,容易生病。結果在晏家養了一年,半次病都沒生過,家庭醫生覺得自己實在是白拿工資不要臉,愣是從晏家搬走。

不過留下了聯係方式,而且新的工作地點距離這裡不遠,和晏家依舊是半合作關係。

但今天晏尋這點小傷,實在沒有找醫生的必要。

沈玥下去問張嫂要到醫藥箱,就抱著上樓去了。回到房間,隻見晏尋還站在之前位置,像是從她走後沒有移動過。

她稍稍鬆了口氣。

拿出幾樣東西道:“就蹭破了皮,塗點碘酒,再貼個創可貼就行了。塗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忍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