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瑋一整宿都沒有睡好,臨睡前她一如往常的吃了褪黑素,卻沒起什麼效果,腦子裡太亢奮,要思考和整理的事情太多,白天發生的事這麼刺激,除非她是個大傻子才能睡得著。
是的,就是亢奮。
她非但亢奮,而且感覺血液裡有什麼東西被激活了似的,恨不得立刻吃雞!
……
第二天清晨,尤瑋起了大早。
她隻睡了兩、三個小時,卻並不覺得累,一爬起來就敷了塊麵膜,吃早餐和化妝。
來到酒店,就意味著身為行政部主管的一天開始了,先不說了身邊環伺的豺狼虎豹,光是日常上的工作就夠她忙的。
第一件事就是巡樓,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死角,還要檢查部門員工的精神狀態,和手下人交流幾句,一旦發現問題,晨會的時候就知道從哪裡下手。
還有案頭工作,每天的晨間新聞和晚間新聞,是必備功課,除此以外還要看其他競爭酒店的經營報告。
至於其它的碎片時間,早已被耀威酒店的日常報告塞滿了,從每日的預訂、餐飲、VIP客情報告等等,到一周的宴會、會議、團隊、大型接待活動的計劃報告,這些資訊一股腦堆疊下來,不僅需要果斷的判斷力還有清晰的記憶力。
如果是往常,一整個上午會這樣度過。
但是從今天開始,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
晨會過後,尤瑋先是把陳笑單獨留下。
陳笑一如既往地將收集來的工作資料遞給尤瑋,通常情況下,她要花一點時間看完和消化。
但今天,尤瑋卻暫時顧不上。
她看了眼時間,隻說:“頂樓智能套房的客人醒了,我過去招呼,其他事你能盯就盯,盯不住就告訴下麵人,不要貪功,不要畫蛇添足,任何事隻要儘本分不犯錯即可,千萬彆冒進。”
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多做多錯。
陳笑很少見到尤瑋這樣保守,也覺得不對:“學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尤瑋心裡在咬牙切齒,臉上卻是雲淡風輕,她決不能讓任何人看出她的謹慎小心,那等於暴露了短處。
尤瑋:“人家是衝著咱們來的,從今天開始,行政部要一天走一個。”
陳笑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不好了:“啊?連續三個月?那一線不就沒人了!”
尤瑋:“這也不是沒有商量餘地,要保住部門是有交換條件的。”
陳笑追問:“什麼條件?”
尤瑋:“對方沒說,讓我猜。”
陳笑驚了:“他有病吧?這怎麼猜啊,好歹給個大範圍啊!”
尤瑋一手敲著桌子,一手撐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說:“的確有病。”
尤瑋並沒有告訴陳笑,她和顧丞之前的糾葛恩怨,誰也不會把自己的醜事到處宣揚,而且這件事不僅是她的黑曆史,還是她給自己埋下的絆腳石。
如果不是那些過去,顧丞也不會玩針對,還明著告訴她,好像生怕她沒機會動腦似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既是絆腳石,也是神助力。
所謂雙刃劍,就得看她怎麼用。
她了解顧丞,知道他就沒長過好心眼,那就不用心存僥幸的把他往善良的方麵想,隻管有多壞就想多壞,然後再順著對他的喜好厭惡摸索規律,一切都會有跡可循的,那答案自然也不會太遠。
錢?
顧丞不缺,他隻是缺德而已。
權利?
顧丞這麼嘚瑟,帶著一幫“打手”招搖過市,自然也不會缺。
那麼,他入駐酒店,先拿行政部開刀的用意是什麼?背後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隻要順著這條思路找,她就不信找不到!
尤瑋正想的出神,陳笑打斷了她:“學姐,學姐!剛接到電話,VIP智能套房的客人在找你。”
尤瑋迅速站起身,隻是剛走到門口,腳下一頓,對陳笑交代:“去調查,想儘一切辦法調查顧丞。”
顧丞?Brian Koo?
陳笑:“那我去問美國的老同學?”
尤瑋:“不要問他,要想辦法找彆的路子。他們提早一天殺到,這條消息來得太詭異,你難道不覺得那老同學有問題麼?”
陳笑一愣:“好像這消息是太輕易了點……難道是這個團隊故意漏出消息,昨天的事就是個模擬測驗?”
尤瑋:“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這樣,你再找其他路自查,如果實在沒有靈感,不妨就從婁副總的背景開始查。”
陳笑又是一愣:“學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知道什麼?
她自然是知道的——顧丞是婁副總的養子,這四年突然離開婁家,聽說是自立門戶去了。
這事原本就很蹊蹺,耐人尋味啊。
隻是不能直接告訴陳笑。
尤瑋隻說:“彆的都不要管,一切都是為了這場硬仗做準備。現在咱們已經失了先機,再不迎頭追上,怕是要團滅了。”
***
尤瑋轉身就去了頂樓智能套房。
正如她所料,顧丞閒的蛋疼,正在一邊享用豐盛的早餐,一邊刷手機象棋遊戲。
一般來說,精英人士總要在這個時間段裝一下逼,桌邊擺放的一定是紐約時報或者泰晤士報,結果這孫子竟然在玩遊戲?
尤瑋眉頭皺了一下,轉而就意識到不對。
顧丞絕不會做無用的事,而且很可能是做給她看的。
果然,尤瑋剛在桌邊站定,露出微笑,顧丞就眼皮不抬的甩過來一句:“你會下象棋麼?”
尤瑋:“略懂一二。”
顧丞又問:“Google旗下Deep Mind公司開發的Alpha go戰勝李世石的事,你怎麼看?”
Alpha go?李世石?
那不是圍棋比賽麼?
為什麼他先問了象棋,又聊到圍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