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Chapter 92(1 / 2)

尤瑋見過何靜生之後又回到酒店上班, 那之後一整個下午她都好像沒事兒人似的, 仿佛中午的對談根本不值得她走心。

直到傍晚,打卡下班,尤瑋直接上了頂樓套房。

顧丞開門時,臉上是驚訝的表情,尤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過了,最近他們單獨相處都是在她家裡。

尤瑋一進門,就讓自己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顧丞看出她有些反常, 倒了杯水遞過來, 然後問:“怎麼了?”

尤瑋接過水, 說:“我還以為你會知道。何靜生那夥人不是拉你加入了麼?”

顧丞這才明白:“他又找你了?”

尤瑋喝了口水:“上一次,是初步接觸,可能他們並不認為我真的辦得到。這一次,是正式提出, 何靜生希望我能取代婁副總, 用我的實力證明自己, 而不是靠婁副總讓位給我。”

顧丞了然的點了下頭, 將重點挑明:“奪權。”

尤瑋抬起眼, 看向他:“我可以麼?”

顧丞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你指的是,你有能力做到麼, 還是這樣的事你做不做的出來。”

尤瑋:“兩者都有。”

顧丞微微笑了:“隻要你下狠心, 就做得到, 能力永遠不是阻礙你前進的東西。”

尤瑋也笑了,卻是自嘲的笑:“我還以為你會勸阻我。”

顧丞:“我勸阻你,這件事並不會就此結束,何靜生那些人一定要達到目的才跟罷休,你和婁副總注定隻能留下一個,就算你不出手,他們也有辦法弄走他。”

尤瑋:“所以,你是讚成了。”

顧丞:“儘管做你想做的事,不用管任何人的意見,你以前都是如此,以後也應該如此,心裡縱使有牽掛,但不要被這些牽掛絆住腳。”

是啊,不要被那些牽掛絆住腳。

尤瑋不由得想起自己母親陳妙之生前對她的教誨,是她母親教會她什麼叫人生目標,什麼叫為自己而活。

任何人,都是孤零零來,孤零零走,如果人生有幸遇到一個同伴,不妨一起走一段路,但那開始和終點都需要自己麵對。

如何正確迎接生命,如果正確的麵臨死亡,是人這一生最大的兩個課題,大多數人都把精力花在過程如何精彩上,但比這些過程更艱難的卻是開始和終點。

是她的母親告訴她,過程不重要,隻要確定目標,然後去做,就是這麼簡單,無謂為了對錯和是否應該而糾結,會因此糾結的人注定是庸才。

想到這裡,尤瑋喃喃的開口道:“我也是長大後才漸漸明白,為什麼像是我母親那麼聰明的女人,會落到那樣的下場。”

顧丞的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

尤瑋抬起眼皮,有些悵然的笑了:“其實在我出生之前,她曾經想打掉我,那也是我看了她留下來的日記才知道的。”

顧丞一怔,問:“那後來呢?”

尤瑋:“後來,因為身體檢查才知道她的身體不適合做這個,沒辦法,隻好把我生下來。但我母親是個目標很堅定的女人,雖然這個選擇是她被迫做的,可既然做了,她就決定要好好對待她的孩子。所以她永遠會給我最好的,為了我做出很多犧牲。”

“我從來不知道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她和子女之間會有怎樣的羈絆,如果是我,我能不能做到這麼偉大。但有一點我很肯定……如果當初不是因為我,我母親不會和崔圳的父親重拾舊好,她並不是非得這個男人不可,但是崔圳的父親是個好爸爸。事實也證明了,她從來沒有看錯過男人……”

……

尤瑋晚飯沒有吃幾口,坐在沙發上玩了一會兒手機遊戲,就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顧丞一直在旁邊處理公事,見她睡著,就起身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上。

屋裡很安靜,隻有打字的聲音。

尤瑋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她好像真的太累了,竟然穿著套裝,在家以外的地方就這樣睡著了。

尤瑋醒來時,屋裡一腳亮著昏黃而柔和的光,顧丞就坐在單人榻上看筆記本,一雙大長腿架在腳蹬上。

尤瑋眯著眼看了片刻,這才撐起自己,抓起手機一看,已經晚上八點了。

顧丞聽到動靜,起身說:“是不是餓了,我叫人送餐上來。”

尤瑋“嗯”了一聲,沒多說,轉而走進和臥室相連的洗手間,對著鏡子簡單的整理自己。

直到從外麵隱約傳來手機鈴聲。

是尤瑋的手機。

尤瑋走出去接起電話,很快就聽到婁小軒的聲音:“尤瑋,崔圳的爸爸不行了,他想見你,你快來醫院!”

尤瑋一愣。

她在原地停頓了一秒,就轉頭往外走。

顧丞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問:“怎麼了?”

尤瑋說:“崔叔叔不行了。”

顧丞也是一怔,很快道:“我送你。”

***

顧丞開車飛快的趕往醫院,幸而一路上堵車的時間不長,不到半小時兩人就趕到上次那家醫院。

尤瑋根據婁小軒發過來的病房號,很快找到崔圳父親所在的加護病房,門口正在徘徊的是焦急等待的婁小軒。

尤瑋跑上前,問道:“崔叔叔怎麼樣?不是都做手術了嗎!”

婁小軒吸了口氣,說:“詳細情況現在說不清,發生得太突然了,你來了就好,快進去吧,爸爸一直在等你。”

尤瑋點點頭,很快走進病房。

……

病房裡安靜的不像話,隻能聽到床邊幾台儀器的“滴滴”聲。

這裡充滿著死寂的氣息,就像是尤瑋最後一次到醫院看望自己的母親陳妙之那種感覺,崔父躺在床上明明還在呼吸,病房裡卻沒有一點生氣。

尤瑋的手腳和背景開始陣陣發涼,她緩緩走到床邊,動作很輕的坐下來。

崔父好像睡著。

尤瑋輕輕握住他放在被褥外的手,雖然有體溫,卻很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