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隱情(1 / 2)

() 若是沒有撿屍這一遭, 說不定這夥人還淪落不到局子裡,此刻都老老實實手抱頭挨著牆角蹲了。

酒早就醒了大半,綠毛被打怕了,見著她出現在麵前, 腿肚子就開始發軟。

宋餘杭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一口,學著林厭的樣子抹掉唇角的水漬:“彆怕啊, 襲警不是什麼大罪名, 也就判個三五年啥的並處罰金”

一夥人頓時嗷嗷叫:“宋警官, 宋隊, 姑奶奶耶!真喝多了喝多了,平時不這樣, 哪敢有那種心思呢是不是,給十個狗膽也不敢, 這也不能怪咱們,畢竟……”

綠毛一邊說著, 用餘光不住去瞟林厭, 誰知道那麼火辣的妞兒居然是刑警呢!

這也忒不像了,暴殄天物。

演戲歸演戲,林厭拎得門兒清, 看見他那猥瑣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就惡心, 坐在椅子上忍不住一腳就踹了過去,綠毛往後躲著,還嬉皮笑臉的。

“打人啦,打人啦, 警察打人啦,這回可不是我先動的手啊!”

進了局子她要打那就是刑訊逼供。

幾個人前來拉她,林厭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我艸……”

她話還未說完,麵前落下一片陰影。

宋餘杭個子高,擋去了大半部分日光燈,她略抬了下巴,看著審訊室,聲音有點冷。

“請吧,一個個來,誰也跑不了”

這夥人不僅玩撿屍,更是周末的同事,綠毛更是給他打掩護逃避警方的詢問,再看那撿屍團隊合作分工明確的樣子,估計也不是第一次乾這種缺德事了。

今晚確實得好好審。

“起來,起來,進去”幾個刑警把人揪起來挨個押進去,隻剩最後一個的時候。

宋餘杭看著他,把礦泉水瓶蓋擰回去:“這個我親自問”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早在周末消失在自己視線裡的時候,宋餘杭就已經安排了便衣圍住了酒吧的各個出入口,逮了個正著。

之所以沒有阻止林厭是因為周末是塊硬骨頭,她也想從彆人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到了局子裡他們未必肯說真話。

再和林厭拿到的信息一對,孰真孰假自有判斷。

“姐,您沒事吧?”段城看她精神不怎麼好的樣子,端了一杯水過去放在她手邊。

林厭從臂彎裡抬起頭來:“沒事,還在審著?”

“嗯”段城應了一聲,看了一下表:“有一個多小時了”

林厭拉開抽屜,從口香糖盒子裡倒出兩粒嚼了嚼,又塞回去,端起那杯溫水一飲而儘,抹抹唇角站起來。

“我去看看,正好矽藻檢驗結果也出來了”

按照規定,沒有確鑿的證據,周末也沒有參與撿屍,所以隻能是詢問而不是訊問。

而未成年人做筆錄必須有監護人在場,周末咬死了這一點什麼都不肯說。

陪同詢問的警察壓抑住火氣,把筆往桌子上一摔:“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父母雙亡,哪來的監護人?”

坐在對麵的人笑笑,往椅子上一靠:“那我就不知道了,警察同誌,我都說了,丁老師出事那天我真的在宿舍睡覺,不信你去問我同學問宿管去”

“你……”他似要發火被人摁了下來。

林厭關了攝像頭,示意他起身。

對方努努嘴:“這是個硬骨頭……”

林厭伸手把宋餘杭麵前的錄音筆也拿過來關了,宋餘杭看她一眼卻沒有阻攔。

“這不是詢問,我現在不是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在跟你談話,我隻是一個想尋求真相的普通人,丁老師還年輕,孩子還那麼小,她本應該有更美好的人生的,你覺得呢?”

旁邊的椅子動了動,林厭坐下來,眼神帶了點兒悲憫看著他。

宋餘杭從證物袋裡拿出一個信封推了過去:“這是從丁雪的辦公桌上找到的,你寫給她的信,她都有留著”

“我相信她也有給你回信,你們談天說地,聊人生聊理想,你說人生無望,她便帶你一步步走出泥沼,你高一進校時成績墊底,是她托著你給你補習,教給你知識,帶給你自信和從容,她甚至拿自己的工資給你墊學費,你就是這麼回報她的嗎?”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扣子是她給你縫的吧?”宋餘杭偏頭,淡棕色的瞳仁裡難得有一絲犀利。

“明明買的起歐米茄的手表,卻連件舊衣服都舍不得扔”

坐在對麵的人在她的目光裡瑟縮了一下,把衣袖拉下來蓋住手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手表是我撿的……”

林厭直起身子,眼眸漆黑看著他:“承認吧,你喜歡她”

隔壁審訊室裡燈火通明,日光燈開的很亮,盯著時間久了眼睛就開始發酸。

這是一種無聲的手段。

對付這幾個刺頭,就沒有隔壁那麼客氣了。

“你現在身上背的罪名可不小,包庇犯罪嫌疑人,襲警,猥褻女性,這條條框框捋下來,牢裡少說也得待個七八年,不如老實交代,對破案提供重大線索的話,法院未必不會輕判”

對麵兩個穿著製服臉色嚴肅的警察,從進來到現在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不苟言笑。

綠毛在心底琢磨著,實在餓得不得了了,水也沒喝一口,口乾舌燥的,眼睛也花。

“我說,我說,有水嗎?我想喝口水”

坐在靠近門那側的警察朝外麵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有人進來端了杯熱水給他。

“說吧,周末是什麼時候去你們店裡打工的?”

“大概三個月前吧”

“5月14號晚上,他去上班了嗎?”

綠毛把頭搖得撥浪鼓一樣:“沒有沒有,他缺錢,基本每晚都會來,那天我記得清楚,他請了假,還是我替的班”

“有沒有跟你們說是什麼事?”

“沒有,這我們也沒問”

“一整晚都沒來?”

“沒有”

“你再想想他最近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接觸過什麼人?”

“我想想啊”綠毛轉著眼珠子,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了,第二天他早早地就來上班了,那天剛好是我們那一個常客的生日會,還挺熱鬨的”

兩位刑警對視一眼:“奇怪在哪?”

“辦生日的那個啊,叫陳浩,是一富二代,也是他們學校的,奇就奇在他倆居然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