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解脫(1 / 2)

() 在林厭合衣睡覺的時候, 拾荒者也來到了今天的最後一站,深夜的酒吧門口,這裡出沒著許多醉酒者,也最容易撿到啤酒瓶, 那可比塑料瓶子值錢的多。

女孩子在街角蹲守了一陣,看見一個醉漢把啤酒瓶放在了台階上, 起身跌跌撞撞離去。

她跑過去撿起來把裡麵剩餘的酒液倒乾淨, 準備扔進自己背簍的時候, 手腕被人攥住了。

她驚恐地抬頭, 是剛剛的那個醉漢,不知何時折返了回來, 攥著她的手腕把人拉了起來推著搡著把人往牆上壓,酒氣熏天的嘴湊近了她的臉。

“小妹妹……長的真標誌……陪……陪哥哥喝兩杯……”

“滾……滾開……再不走……我……我喊人了啊!”女孩子急得要哭了出來, 一直用手推著他,但奈何力量懸殊太大, 被人占了不少便宜。

她哭著喊著救命, 酒吧周遭停留的人們卻哄堂大笑了起來。

男人愈發得寸進尺,上下其手:“小妹妹……跟……跟了哥哥吃香的喝辣的……”

女孩子咬緊了下唇,把頭偏向了一邊, 眼淚簌簌而落, 就在她準備咬舌的時候,身上一輕,男人被人大力搡開了。

醉漢從地上跌跌撞撞爬起來叫囂:“艸……艸你媽的……你是什麼人……敢打老子……”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背影高大,肩膀寬闊, 穿一件普通的夾克衫,戴了一個鴨舌帽,黑夜裡看不清表情,隻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到有些沙啞。

“滾。”

那隱在鴨舌帽陰影裡的臉隻露出了半張胡子拉碴的下巴,醉漢咽了咽唾沫,有些不信邪地撲了上來,被人三下五除二掀翻在了地上,捂著肚子呻 | 吟著。

男人撿起滾落在地上的啤酒瓶向她走了過來,女孩子咽了咽口水,往後退著。

“給。”

腳步聲停駐了,麵前投下一片陰影,那伸出的胳膊肌肉緊實,手腕內側似乎還有一個紋身,月色隱隱綽綽的,看不真切究竟是什麼圖案。

女孩子仍是驚魂未定,不敢伸手去接。

男人退後一步,把酒瓶放在了地上,轉身離去。

女孩子好似如夢初醒,追了兩步:“那個……謝……謝謝……”

男人腳步一頓,並未停留。

“大……大叔……”她斟酌著還是喊出了口:“你……你叫什麼名字?我……我會報答你的……”

男人回過頭來,她似乎看見他鴨舌帽下的唇角輕輕勾了一下,他的嗓音仍舊是沙啞的。

“叫我好心人吧,我們會再見的。”

他留下這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後就大踏步離去,女孩子在原地愣了半晌後,撿起那啤酒瓶子扔進了背簍裡,害怕再遇見變態也匆匆往家裡跑去。

“喵——”走出不遠的好心人停下腳步,端詳著這隻可愛的貓咪,是隻小橘貓,看樣子流浪了不少時日,毛色有些臟,餓得瘦骨嶙峋的,趴在地磚上有氣無力地叫著。

男人俯下 | 身來,把這隻可憐的小貓咪抱了起來,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小可憐,我來幫幫你吧。”

那本來攥著它的後頸皮的手圈上了整個脖子,驟然發力,小貓咪掙紮著,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四隻爪子在空中徒勞地亂蹬著,直到舌頭吐出了口腔外,徹底了無生息,竟是被人活生生捏死了。

男人捧起它,在它已經失去溫度的額頭上親了又親,這才輕輕放了下來。

“小可愛,活著很痛苦吧,不過沒關係,我幫你解脫啦。”

***

車裡地方狹窄,夜裡溫度驟降,發動機打不著火,空調也停止了工作,林厭睡得並不踏實,在睡夢中也緊緊蹙起了眉頭。

“喂,姐,你們去醫院了嗎?”宋餘杭站在車外打電話。

季景行一手抱著小唯讓大夫給紮針,一邊聽電話:“到了……謝謝你餘杭……”

“沒事,到了就好。”宋餘杭一手插兜,聽見她這麼說心裡也踏實了不少,把目光瞥向了車裡,林厭還在睡著。

“剛剛那個……是你同事嗎?”深夜兩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來敲她家的門她還有些擔驚受怕的,直到對方報出了宋餘杭的名字,並說是奉小姐之命送她們去醫院的,她這才半信半疑地抱著小唯跟他們下了樓,早有奔馳保姆車在路邊侯著。

一路上兩個年輕人一個司機都對她們客客氣氣的,甚至還幫忙聯係了兒科專家,以至於季景行現在都有些恍恍惚惚地回不過神來。

她什麼時候認識這麼有錢有勢的人了?

宋餘杭換了另一隻手拿手機,低聲應了一聲:“嗯,是我同事,我們去省城辦案,車子壞了,堵在半道上了……”

季景行不著痕跡鬆了口氣:“深更半夜的,也是辛苦你們了,餘杭,替我跟你同事道聲謝吧。”

宋餘杭聽到這裡微微笑起來:“好,她那個人心直口快,剛剛的話不要往心裡去。”

季景行點了點頭,醫生讓再去驗驗血,她抱著小唯站起來,是時候該結束這通電話了。

“好,那你們……路上小心。”

“嗯,放心吧姐,小唯有什麼情況再跟我說,再見。”

掛了電話之後,宋餘杭拉開車門上車,風湧進來林厭瞬間蜷縮了一下,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剛剛用來扔她的衣服掉在了車廂裡。

宋餘杭回頭看了一眼,伸長了胳膊去夠,努力了幾次都夠不著,隻好複又下車打開了後座車門,微微俯身下去想要替她撿起來。

林厭仰頭睡著,一隻手墊在腦袋下,另一隻手環抱住自己,睡姿不怎麼優雅,吊帶都跑了上去露出肚臍與結實的馬甲線,一條腿搭在地上正好踩住了掉落的衣物。

宋餘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林厭又哼哼唧唧起來:“冷……”

她想了想,還是俯身,打算把那件外套抽出來,抽到一半林厭似有所覺,不耐煩地哼了兩聲,轉過臉去,腳下卻踩得更緊了。

宋餘杭暗自扶額,她自己又沒帶外套,身上就一件短袖,脫給她了自己穿什麼?

再說林厭大病未愈,讓她就這麼凍著也不是個事,萬一又凍出個好歹來怎麼辦,畢竟是她帶她出來的。

宋餘杭想了想,目光垂落到她小巧的腳腕上,在月色下似蒙了一層釉質,看起來精致又迷人。

高跟鞋細細的帶子鬆鬆垮垮地纏繞住了它,宋餘杭想要給她鬆鬆綁,順便把衣服撿起來,這麼想著,她便抬手握住了她的腳腕,入手溫潤似上好的羊脂玉,她幾乎有些握不住。

安靜的氛圍裡彼此呼吸交錯,林厭閉眼沉睡,她卻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蔓上心頭,仿佛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動了什麼不該動的。

宋餘杭匆匆彆開視線,暗自調整呼吸,俯身去撿她腳下的衣物,林厭本就睡得淺,更彆提她三番四次開關車門了,迷迷糊糊地直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腿,想也未想,抬腳就踹了過去,直中宋餘杭膝蓋。

宋餘杭猝不及防間被踹了個正著,下盤脫力,身子一歪,徑直倒向了她。

她想撐起身子已是來不及,整張座椅已被林厭占滿了,慌忙之間本想抵住她肩膀避免兩個人的親密接觸,誰知道力道分寸哪裡是那麼好掌握的,尤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

她一掌下去已覺得有些不對,五指都陷進了綿軟裡,這觸感太過於美妙了,以至於一股奇異的電流瞬間竄上了頭頂,她整個人都被麻痹地忘了動彈。

可憐的林厭被砸了個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緩緩低頭,目光垂落到她的手上,咬牙切齒。

“宋、餘、杭。”

“砰——啪。”宋餘杭捂著臉從車廂裡退出來,林厭左右開弓,打得十分均勻,她整張臉都火辣辣地痛,也沒好氣地把衣服甩給了她,砰地一下甩上了駕駛座的門。

“好心當做驢肝肺。”

林厭披著衣服幽幽坐起來:“宋隊啊,你應該慶幸你不是個男的,否則早就半身不遂了。”

宋餘杭冷哼了一聲,去摸林厭扔在儲物盒裡的煙,啪地一聲按亮了打火機,幸虧兩個人之間還隔了一個座椅,林厭看不見她臉上的紅暈。

“哦,是嗎,林法醫可是同時交往五個男朋友的人,還會在意這些。”

她語氣不鹹不淡地,打開了車窗讓清涼的夜風吹進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