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垂下了眼眸,“就算如此,老五那裡這些年被你父皇這樣捧著,你能知道他沒有生出彆的心思?”
一個人當突然發現可能對另一個虧欠過多時,她下意識的不是去彌補,而是從對方身上找理由,以讓自己心安理得。
原致聽到這話,想到原祚對他的態度,雖然依舊有些惱火,但還是不得不說道,“我看他的行事手段不像是有這個想法。”
其實要不是皇帝這些年來都對他表現的青睞有加,光憑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覺得他適合這個位置。
皇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此時稍後再議,何況這些都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想到自己這些年有可能虧欠了另一個兒子,她連頭都沒抬,低聲對著原致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原致心情雖然不比皇後複雜,但此時也能理解,他說著,“母後不必太過憂心。”便退出了棲鳳宮,坐馬車回了自己府邸。
而另一側,禦書房。
皇帝和原祚隻見的氣氛卻不像棲鳳宮那樣沉重,他們隻見甚至連話都沒說。
皇帝隻是一直觀察著原祚,一方麵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處於發病狀態,一方麵他也沒有親眼見過他發病的樣子。
皇帝不開口,原祚也不說話,兩個人就這樣沉默的對峙著。
皇帝其實並不知道原祚這病具體如何,隻是如今看著倒是和他正常時候差彆也不大1,至少沒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
他想了想開口問道,“你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包庇老五還是老六?”
原祚垂下頭,“父皇心中自然明白。”
皇帝神色又變了變,問,“你對朕有意見?”
原祚冷笑了一聲,才說道,“兒臣不敢,父皇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無論是這聲冷笑還是這句話都無疑是十分大逆不道的,不管正常時候的原祚再怎麼囂張他也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如今這個確實不正常無疑了。
皇帝無心和一個瘋子糾纏,也不想知道他這病究竟如何,對他來說原祚不過就是一顆棋子而已,他給他賜婚,是因為他知道他的性格,想讓他和那邊反目,他允許徽媛進宮和他住在一起,是想讓徽媛知道他的病,夫妻離心,雖然事後的效果沒有達到他的預期,可如今看來,他這病事越發嚴重了,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自己嫁給一個瘋子,也沒有一個國家的臣民能忍受自己的國君是一個瘋子。
這是一個最不好控製卻也最安全的棋子。
確定他如今正在發瘋,皇帝再沒有了與他糾纏的興致,敷衍道,“事情我自然會派人調查,你不必多管,如今你新婚不久,還是該多回去陪陪你妻子。”
聽到皇帝提起徽媛,原祚的表情一變。
他原本隻是想把丫鬟交給原致,如今卻中途改變主意來了皇宮,算一算時間確實耽擱了很久了,也不知道她等急了沒有。
想一想自己今日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大半,他再也無心留在皇宮,便乾脆的行禮告退了。
皇帝看著原祚這幅對徽媛十分在意的樣子,想到他們當初相看兩生厭的樣子,突然有些1猶豫起他當初給他們賜婚的目的究竟能不能達成了,可是他轉過頭又想到他如今這幅發瘋的樣子,想必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的了。
這麼一想他就又放下心來,隻想著原祚剛剛那句話會不會對老二造成影響。
可是他已經布局了這麼多年,一點小小的變動也影響不了什麼。
隻是老六,他真的如自己所了解的那般無心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