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搞清楚楊眉並沒有失去他的清白,隻是失去了一片葉子後,剛剛還處於震驚中的希榕和盤古都沉默了片刻,誰也沒有說話。
希榕:……你不對勁。咳咳,當然,她也有些不對勁。
【好吧,拋開剛剛的……咳咳,不談,我們先來捋一捋這件事。】
“這麼說來,那日羅睺誤會我似乎也就說得清了。”
希榕一點點回憶起之前和羅睺見麵的經過。瞬間解釋給了楊眉知道。
想來正是因為那片葉子才讓她被羅睺盯上了,羅睺知道她並非開天之後的生靈,而是早在混沌就存在了的。畢竟當時天地初開,混沌魔神死的隻剩下小貓兩三隻,一個個還都是夾著尾巴生活,在這樣的局麵裡,偏偏就她好像活得過於滋潤,於是在一係列的腦補下,羅睺才會以為那半塊造化玉碟在她那裡。
“造化玉碟?”
楊眉試探的詢問希榕。
“能讓那羅睺和鴻鈞都爭搶的東西,應該不簡單吧?”
希榕點點頭。
“嗯,聽聞裡麵記載了三千大道。以及不死不滅之法。”
她記得聖人之道好像就藏在造化玉碟裡麵吧?
不死不滅之法?
被盤古打怕了的楊眉一聽後麵一句,頓時呼吸急促起來。
“那這可是好東西啊,尊者,我們……”
尊者很強,他也不算弱,不若尊者帶著他先拳打羅睺,再腳踢鴻鈞,把那造化玉碟搶來,共同習得這等妙法!
“不。它或許對羅睺和鴻鈞是好東西,但對我們可不是。”
但青衣尊者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一般,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語。
“你以為那造化玉碟真的是因為羅睺和鴻鈞運道好才得到的嗎?”
說話間,青衣尊者抬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眼眸中透著神秘莫測的味道。
楊眉興奮的神情一僵。
“尊者是說,那羅睺和鴻鈞是天……”定的造化玉碟的主人?
青衣尊者伸手,食指放在唇上讓他噓聲。
隨後她轉移話題道。
“時間不早了,我準備和西王母辭行了,你呢?”
楊眉趕緊拱手。
“自然是尊者去哪,我去哪。”
隨後他一揮手,撤下了方才的結界。
希榕對於楊眉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總是讓人喜歡的,更何況這位的武力值還頗高。她點點頭,沒有多說。
*
“道友這就要走了?”
得知希榕將要離開的西王母很是不舍。雖然對方有時候的表現神秘莫測,但對方同樣也是一個說話和善有趣,對世間百態頗有幾分見解的智者,和這樣一個人談天說地,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西王母在山間苦修多年實在寂寞,缺的就是這種輕鬆。
但天下終究是無不散的宴席,眼看希榕堅持,她也不好糾纏,隻能一路送對方下山。同樣又是兩天的腳踏實地,但這一次,西王母的心境和上山之時又是不同。
山間微風吹得青衣尊者的衣袂飄飄,恢複了以往的淺笑模樣。
“就送到這吧。”
“道友……”
西王母很是不舍的看著對方,隨後雙手一合一開,變出一個巴掌大的玉匣出來,熱情的塞進了希榕手裡。
希榕打開那玉匣一看,隻見瑩潤的昆侖玉被雕成長方形的玉匣,內有三個凹槽,正正好放著三枚水滴狀奇怪東西。它們仿佛青銅一般的顏色,尖端仿佛還帶著斑斑鏽跡。
西王母解釋道。
“我自知到了道友這般修為,怕是什麼好東西都見識過了,但道友提點我頓悟之恩不能不報,這三枚不死果還請道友莫要嫌棄。”
不死果?
這莫非就是不死樹的果實?
希榕驚訝的看著那三枚水滴形的果實,隻覺得自己這個土狗果然理解不了這種東西,光看這模樣,誰能想到這是樹上長得果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西王母從某個墓穴給她現刨的呢!
知道這東西的珍貴性後,希榕有些不敢接了。
“這麼好的東西給我實在是太浪費了。”
她正想還給西王母,但西王母卻道。
“我就是自知我搗鼓出的長生不老藥對道友沒什麼用處,才直接以原料不死果贈之,若是希榕道友日後能用得上那自然是好的,用不上,那就全當果子吃了,嘗個味算了。”
嘗個味?
希榕默默看了眼手中三枚水滴狀,好似青銅澆築的果實,這玩意兒真的能吃嗎?光是這外形……怎麼看都覺得她一口下去假牙都得崩出來吧?
不過她也知道西王母因她而頓悟這就是欠了因果,人家自然是要還的,所以想了想,她還是收了下來。對著西王母拱手辭彆,轉身離開。
楊眉和小山膏全程很是安靜,跟著離開。
不過還沒走幾步,西王母就忍不住對著那青衣尊者的背影道。
“今日一彆,不知何時能再見道友?”
“該見麵的時候,自然會見麵的。”
青衣尊者轉身回眸,隨後她眼眸微動,提醒了一句。
“這昆侖山是個好地方,道友記得關起門來潛心修煉,莫要摻和進紛爭雜亂之中。”
西王母動作一頓,隨後對著青衣尊者拜了一拜。
“多謝道友提點。我記下了。”
*
昆侖山脈其實很大,很廣。西王母所占據的隻是昆侖山脈西麵的一小部分,希榕有意觀賞一下昆侖山脈的美景,在這山間密林中邊走邊逛,眨眼間就過去了小半個月。
楊眉很是遵守諾言,當真是希榕去哪他去哪,他也不是十分多話的人,跟個影子一樣墜在希榕身後。
小山膏倒是活潑的多,蹦蹦跳跳的在邊上一會兒快一會兒慢,大概是滿眼的綠色讓它實在有些膩了,它忍不住開口。
“尊者,這些有什麼好看的?我覺得這些草木綠不拉幾的都醜兮兮的。還是粉色嬌嫩。”
希榕無語的瞅了一眼這粉色的小豬崽子。
啊對對對,就你好看。
她眼神一動,壞心眼的張嘴。
“我覺得好看,你覺得不好看,這不過都是心境不同而已。或許有一天,我的心境不同了,那我也許再看這些景色,也會平添一份不一樣的感悟,或許也會覺得這景色也不過如此。而你此刻覺得這景色不好看,或許待你心境不同之後再來此,反而會覺得它仔細看看倒也不錯。景色永遠是那個景色,心境卻不會永遠是那個心境,所以錯的不該是這景,而是你的心。”
車軲轆一樣的話咕嚕嚕的就滾了出來。隻聽得腦容量不大的小山膏頭暈腦脹的,暈乎乎的語不達意道。
“所以……這些景色這麼醜,其實都是我的錯?”
可是景色不好看怎麼就成它的錯了?
到底哪一步錯了?
楊眉正若有所思,結果聽到小山膏的話頓時嗤笑一聲,蠢豬。
於此同時,遠處傳來了一個蒼老的笑聲。
“道友這話倒是有意思,原來景色美不美,全在一心爾。”
咦?
前麵有人?
希榕一愣,隨後走了過去。
而楊眉倒是沒有什麼表現,畢竟他早就發現前麵有人了。
待到希榕順著山路拐了個彎,頓時看見了遠處的老人家。
他們此刻正在半山腰處,遠處乃是一塊往外凸起的懸崖平台,那老人家就這麼坐在懸崖的邊緣,手裡還拿著一根很是粗糙的釣魚竿。
希榕探頭一看,頓時沉默下來。
因為那釣竿說白了就是一根竹竿上綁了個一根絲線,連魚鉤都沒有,而下方雲霧繚繞間,連半滴水都沒有。
雖然這個時間段,薑太公顯然是不存在的,但卻並不妨礙希榕懷疑這老頭莫非就是薑太公他爺爺,薑太爺!
老人家似乎對希榕很有好感,見他們到了跟前,當即放下釣魚竿,對著希榕拱了拱手。
“老子見過兩位道友。”
楊眉到底也是準聖,對於希榕之外的人他還是很有傲氣的,聞言隻是簡單的吐露了兩個字。
“楊眉。”
老子倒也並不介意對方的態度,畢竟身為昆侖山潛修之人,那日龍族是怎麼落敗,又是怎麼被抽去龍筋的,他們都暗中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樣修為高深之人,有點傲氣當然可以理解。
而且他今日會出現在這,本也不是為了此人,而是為了……
老子把注意力放回到邊上那青衣尊者身上。心中有些疑惑,因為這青衣尊者自他開口介紹後,就奇怪的沉默下來。難道是他的介紹有什麼問題嗎?
而事實上,問題就出在了他的名字上麵。
要不是希榕表情管理到位,她現在怕是要驚得五官亂飛了。
老子,這可是老子啊!
寫道德經、號道德天尊的那個!
而在洪荒之中,他未來更是會有一個頂頂響亮的名頭,太清聖人!
而且不隻他是聖人,他的兩個弟弟,元始和通天也是玉清聖人,上清聖人!
臥槽,聖人開口和她說話,她是跪著聽好,還是趴著聽好?
盤古察覺到了希榕的異樣。
【怎麼了?此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