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我們錯怪了道友。”
“道友,當真好妙法。”
接引和準提對著希榕行了一禮,很是乾脆的為自己的行為道歉。
希榕:“雕蟲小技罷了,不足掛齒。”
“如果這也算雕蟲小技,那我等的法術就更不夠看了。”
準提比師兄接引話更多一些,愁苦的臉上展開笑容。視線探究的在那一片榕樹林上打轉。
“隻是,我與師兄見識淺薄,竟是看不出這棵樹到底是何等靈根,竟然有如此威能?”
剛剛的一切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他自然看得出這一片林子實則隻是一棵樹,先不說這獨木成林的本事有多絕,隻說這棵樹能代替那悟道茶樹鎮壓此處靈脈交彙之地,甚至還鎮壓的更加完美,就足以說明這棵樹的珍貴。
隻可惜他有些眼拙,神識一掃過去,這棵樹似乎和往前沒有生出靈智的樹一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神物自晦,他的修為不夠,看不穿這寶貝靈根罷了。
希榕:……這家夥不會是又覺得此物和他有緣了吧?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好寶貝誰不想要?
但希榕可沒有拿自己的秘密去滿足彆人好奇心的意思,她不欲和接引、準提多言,聞言隻是眼神掃過兩道人顯露出的兩件法寶。意味深長道。
“不過是我的分/身而已。算不得什麼靈根。比不上兩位的功德金蓮和七寶妙樹杖。”
希榕隻是想說,你們手裡既然已經有了這麼好的東西,就彆盯著她的三瓜兩棗了!
然而這話聽在接引和準提耳朵裡,頓時讓他們身形一僵。背後一片冷汗。
法寶這東西,無主的法寶可以隨便用神識探查,有主的法寶被主人打上了神識烙印,但凡他人神識接觸探查,都會引起主人家的察覺。除非修為高不可攀,才可能繞開主人的神識烙印。
而此刻,他們分明沒有感受到對方的半點神識,但對方卻一口叫破了他們兩件法寶的名字。這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這個青衣女子早就知道了他們這兩件法寶的名稱,但這基本不可能,畢竟他們兄弟二人剛剛誕生沒多久,一直都是安分的修煉,平日裡根本見不到幾個活人,也從沒有對外透露過他們的這兩樣法寶。
而第二種可能則是,此女比他們的修為高了至少兩、三個大境界,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繞開他們的神識烙印,探查到他們兩樣法寶的名稱。
但這就更不可能了!
要知道他們已經是太乙金仙巔峰,隻差一步便是大羅金仙,目前洪荒大羅金仙就是無數人擠破頭都達不到的境界,甚至他們都不知道大羅金仙之上到底是否還有境界!
這兩個可能都在準提好接引心中浮現,又被他們一一否定,然而他們同樣也無法想出更多的可能來。
警告,這一定是對方的警告!
接引和準提心裡一緊,看向希榕的目光中透著一絲警惕。
大意了,原本覺得這人看著冷淡,但行動間卻還算平和友好,畢竟他們剛才那麼怒罵詛咒都沒有惹怒她。
但現在看來,那隻是對方懶得搭理他們,若是他們再得寸進尺,對方怕是就要出手了。
接引和準提不敢再多呆,來時兩手空空,回去的時候雖然同樣兩手空空,卻多了滿肚子的疑問。
那石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一回道場,準提就迫不及待道。
“師兄,那女子實在古怪。”
接引不是多話的人,聞言他隻是吐露四個字。
“深不可測。”
那青衣女子算是他們見過的最古怪的人,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剛剛動作間,也是看不見半點法力運轉的痕跡,就仿佛毫無修為一般。但準提和接引自然不會覺得這樣的人很弱,反而可以肯定,她的修為絕對不低。
當然,這算是一句廢話,畢竟連那白眉老者這等大能都在她手底下聽令做事,這還不能說明她的不簡單嗎?
瞧瞧對方那個排場。身側跟著白眉老者,懷裡抱著新晉瑞獸,身後跟著的那幾個年輕人雖然渾身浴血,但接引和準提神識一掃就知道這些人的跟腳,正是最近越發如日中天的鳳凰一族和麒麟族的族人。
再看她腰間彆著的一把扇子,樣式精巧,熠熠閃光,一看也絕不是凡品!
準提思索起來。
“看來是我們師兄弟二人在此處潛修太久了,竟然不知這洪荒除了那元凰、祖龍、始麒麟外,還出了這樣一位人物。師兄,不如我去打聽打聽?”
接引點點頭。
“可。”
*
既然樹已經拔了,下一步自然就是栽了。
因為榕樹分/身可以直通本體的特性,希榕自然是要從這條‘路’上走,並且她還準備帶著楊眉也從這裡回去,畢竟那棵悟道茶樹還在楊眉袖中呢。
隻是希榕在麵對狪狪時就有些為難了。倒也不是她帶上楊眉就不能帶這小豬崽子了,實在是因為不周山巔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那上麵的九天罡風比刀鋒還利,她雖然感覺不到,但以狪狪這天仙境界想要抵抗那九天罡風是絕對不可能的,怕是一上去就得被削成豬肉卷。可以就地打火鍋了。
當然,有她抱著倒也可以幫狪狪抵禦那九天罡風,但她總不能一刻不離的把這家夥抱在懷裡吧?
就在她提議讓狪狪在某處地方等著自己的時候,狪狪反而麵色期期艾艾的想要求個恩典。
“尊者,我想回族地一趟。”
族地?
希榕愣了一下,這才回想起來狪狪的身世。
“你之前還說這輩子都不想回去了呢。現在怎麼又說要回去了?”
難不成是因為華麗變身了,所以準備回去炫耀一下,這倒是也說得通,畢竟富貴不回鄉,就猶如錦衣夜行嘛!
“因為我在族中過得不算好,我確實很討厭我的那些族人。甚至在我化身為瑞獸狪狪之時,我還想著,此後我和那群山膏就是雲泥之彆了。但是……”
狪狪麵色羞愧的開口。
“跟在尊者身邊,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從我還是一隻山膏的時候,我厚著臉皮跟在尊者身邊,尊者並未打罵驅逐我,待我也並未有過半點鄙夷不屑,反而對我這等小畜還悉心教導,之後更是助我脫胎換骨。尊者有大慈悲,我不及也,唯願能學到尊者半分就好。”
“其實仔細想想,族人們雖然對我多有辱罵,但也沒有驅逐我,更沒有在我年幼時咬死我,在我被父母拋棄後,反而是族內共同把我撫養長大。族內到底是對我有恩的。有恩自然應當償還。”
“不過這畢竟是尊者所傳之道,不知尊者你……”
眼看狪狪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希榕直接打斷,麵帶笑意道。
“我當日說希望你能學到竹的風骨,你做得很好。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你就去吧。”
狪狪眼睛一亮,但隨後又黯淡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我怕是要許久都見不到尊者了。”
畢竟傳道並不是一件簡單的活。
彆看尊者做得那麼輕鬆,但尊者那是有大智慧的人,口吐的是大道真言,而他其實不過是個傳話的,因為自己都沒完全消化尊者所傳之道,所以他講起來,自然是引不來天地異象的,更無法以大法力把這些大道真言灌進對方的腦海中,所以這必然是個慢工細活。
這小家夥,自己說要去,結果現在反而還舍不得了。
希榕笑道。
“洪荒歲月漫長,隻是一時的離彆,何必瞻前顧後。快去吧。若是能引得整個山膏族走上正道,對你來說也算是一件功德。”
狪狪也知道正事要緊,想想幾乎快要滅族的山膏族,他咬咬牙,最終還是不舍的朝著遠處奔去。隻是臨走前發下誓言。
“尊者,我此去必定好好教導族人,勤加修煉,待我修煉有成,度過這幼年期,到時候也好給尊者做個腳力”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顯然從小山膏到瑞獸狪狪,這家夥已經確立了自己的奮鬥目標。多吃快長,讓尊者成為全洪荒最靚的騎豬至尊!
希榕:……騎豬是不可能騎豬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騎豬的,如果隻有靠自己和騎豬兩個選擇的話,那以後她腿斷了都寧可爬著走!
很顯然,狪狪的信念堅定,但希某人的信念比他更堅定。
一邊的木冬春聽到狪狪的話語,竟是有些羨慕。趁著狪狪飛遠了的功夫,他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若是尊者缺個腳力,我木冬春願意效勞。”
邊上的其餘人一聽,當即也不甘示弱的開口。
“我水玲玉願意效勞!。”
“我火元願意效勞!”
“我凰儀願意效勞!”
你們願意什麼啊願意。
去掉後麵兩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求婚現場呢。
希榕無語的看了眼這幾個年輕人,雖然他們已經用法術把自己打理乾淨了,但她還是忘不了這幾個家夥剛剛‘死不瞑目’的表情。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不需要腳力。”
見木冬春還想說什麼,她卻不打算奉陪了。
“此間事已了,你們剛剛受傷不輕,還是快些回去休養吧。”
話音頓了頓,她又想到什麼,出言讓楊眉弄點悟道茶樹的茶葉送給他們,畢竟不管怎麼說,此次盤古能恢複一絲力量,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木冬春下意識的想要拒絕。
雖然他不是不知道那茶葉的珍貴,事實上,這天底下怕是沒有人比他們這些進去過那片黑暗的人更能知道那棵樹的珍貴性了。
但是他要的可不止這些,他要的是真正的和這位希榕尊者搭上關係,入她的青眼,如此一來,他自然不願意收下這茶葉了。
他心裡都已經打好腹稿,這畢竟是他們還救命之恩的‘謝禮’,哪裡尊者得了好處還反過來謝他們的?
然而那青衣尊者就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並不給他們拒絕的機會。
“莫要多言,給你們,你們就拿著。這茶葉你們拿回去以滾水衝泡再喝,衝泡出的茶水彆有滋味,對你們有些好處的。”
楊眉早就抬起袖口,裡麵自有數片翠綠的茶葉朝著四人飛起。雖然他有些看不上木冬春這等總是動小心思的家夥,不過因為是希榕的吩咐,倒也沒有缺斤少兩。隻是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尊者是好性子,他可不是!
木冬春幾人背後一寒,趕緊收下茶葉,恭敬道謝後駕雲離去。
“如此,我們也走吧。”
希榕看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隨後對著楊眉露出一絲笑意。隨後率先朝著這片榕樹林中最粗的主乾走了過去,那主乾粗壯、樹皮粗糙,但希榕抬步進去,就如泥牛入海,瞬間沒了蹤影。
楊眉站在那幾人合抱粗的樹乾前麵,難得有些緊張,畢竟洪荒眾生都很依賴神識,偏偏在他的神識探查中,這棵樹就隻是普通的樹而已。就這麼讓他卸下全身防備,就如同讓一個普通人眼看著麵前是牆還要撞過去一般。
不過楊眉到底不是一般人,幾個呼吸間就調整好了情緒,抬腳走了進去。一股凝滯之感傳來,他就仿佛走進了一片粘稠的水流之中。因為是客人,所以難免沒有主人穿行的那般絲滑。
這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