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榕看著他們此刻的模樣,心中掙紮了一下還是說出了盤古給出的法子。
三族乃是因為禍亂洪荒,引得洪荒血染大地、不得安寧所以才會業力纏身,業力不是那麼好解決的,歸根究底還是要贖罪。
這個罪本應該讓三族所贖,但若是元凰等願意一力承擔九成的業力,那麼之後他們的族自然會好過很多。
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成為這片洪荒大地。
“昔年盤古身化萬物,得無上功德,但很少知道,其實洪荒並不完整。”
青衣尊者垂頭看著蓮花寶座下跪著的三。
這也是盤古告訴她的,他說到底隻是半步大道聖,成功證道,最後所創的洪荒自然也是不完全的,或許未洪荒會慢慢演化完全,但現在的還很多的漏洞。
而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些漏洞中恰好就不死火山、四海海眼、以及中央大地中某些靈脈這幾處地方。所以元凰等需要融合這些地方。
注意,這並不是如希榕之前所回憶的那般,元凰等的屍身輔助三族鎮壓住這些地方,這就如同在一處缺口上簡單粗暴的堵上一塊不規則的石頭,隻說勉強夠用。而盤古給出的建議是讓元凰等變成一塊柔軟的補丁,這片大地你中我我中你緊密相連。
眼見元凰等聽到這眼越越亮,青衣尊者反而皺眉道。
“但你們要知道,此法對你們自身說會很殘酷。”
她很是耐心的解釋了一下,若是元凰等用了此法,他們就是介於死亡活著之間,元被禁錮在這些地方無法離開,永遠都要受這些缺口力量湧動所造成的痛苦。
比如說元凰的身軀融入不死火山,她的元從此夜夜都要感受岩漿裡泡澡的痛苦。
祖龍身軀融入四海海眼,那麼他每時每刻都會感受到狂暴的海水如刀鋒一般在他血肉上切割的痛苦。
至於始麒麟,他若是融入中央大地,那麼任何在中央大地破壞水土都是在挖他的血肉,損傷靈脈或者抽取靈脈則是對他扒皮抽筋。
偏偏他們不僅不在這痛苦下躺平,還要用元勾動這幾處地方,努力梳理不死火山、四海海眼、中央靈脈的隨時會暴走的力量。
當然,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一天補丁已經完全融入了世界,他們的元或許自由的一天,但這一天恐怕得過很久很久才會,甚至也可永遠不會。
這也是為何希榕聽盤古說這個方法會絕對的殘酷的原因。
對比這個情況,死實在算不上可怕了,這種永無止境的痛苦,生不如死的生活才是真的可怕!
三族的其他幸存者一聽,頓時渾身冰冷,心臟顫動。這種痛苦是所忍受的嗎?
他們掙紮著跑向前方就要阻止自己的族長。然而他們隻等了一聲厲喝。
“彆過!”
元凰等厲喝著阻止了他們的舉動,隨後元凰對著希榕努力露出一絲笑容。
“我不怕苦,我隻怕我受得不夠多,不夠苦!”
因為她若是受得苦不夠,那麼這些苦難就會落在她的族們身上。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變回那隻渾身染血,狼狽不堪的鳳凰飛上天空。似乎是天所感,原本天上那黑沉沉的烏雲漸漸散去。光灑在這隻狼狽的鳳凰身上,她那沙啞的鳳凰鳴叫之聲再次響徹洪荒大地。
“吾乃元凰,因一時雜念,引得洪荒大地紛亂再,生靈塗炭,深感愧疚,此番業障皆在我自身,與我鳳凰一族無關,今,吾願以身填入不死火山口,梳理不死火山南明離火之脈,從此不死火山不熄,元凰不出!天道鑒之!”
巨大的功德金雲出現,轟的一聲,一道粗壯的功德金光落下。一絲功德金光落入青衣尊者的身上,多的則是驅散了元凰身上不少業力,但緊跟著,多的業力糾纏上,那是鳳凰一族九成的業力,隨著元凰的立誓,此刻全部壓在了她的頭上。
而元凰理會這些,她留戀的掃了一眼僅剩的族,最後視線落在了鴻鵠身上,她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說,不顧鴻鵠的驚叫聲,決絕的飛向不死火山口。
早已力氣用儘的她因為立誓的原因,體內多了一絲力氣,不多,剛剛夠她飛到族地,就這麼直直的墜入不死火山之中。
“族長!”
鴻鵠僅剩的那些鳳凰淚水滴落在地,整隻鳥軟倒在地。
“我快撐不住了,二個就讓我吧。”
爭鬥了千萬年,祖龍一次對始麒麟露出了一絲好臉色,雖然他此刻那副馬上就要眼一閉腿一蹬的死臉實在說不上多好看。
祖龍踉蹌著站,眼眸悲涼中透著一絲悵然。
“我確實見過羅睺,這一萬年裡,也是因為他出手,才搶占先機……咳咳……此狼子野心,尊者若是見到,還請小心。”
頓了頓,他對著希榕深深一拜。
“尊者慈悲,祖龍拜服。”
隨後他化作一隻渾身血淋淋的九爪金龍,同樣躍上高空,聲音沙啞的大喊。
“吾乃祖龍,因一時雜念,引得洪荒大地紛亂再,生靈塗炭,深感愧疚,此番業障皆在我自身,與我龍族無關,今,吾願以身填入四海海眼,梳理四海水脈,從此水脈不順,祖龍不出!天道鑒之!”
音剛落,功德金雲轟然落下一道功德金光,隨後祖龍身軀化為四分,落入四海海眼。
“大哥!”
青龍掙紮著抬頭,看到這番景象目眥欲裂。
始麒麟緊跟著對著希榕深深一拜。“尊者,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我都欠你良多。”
無論是萬年前的救命之恩,還是現在為了他麒麟族指出活命之法,都是他所還不上的恩情。他羞愧的閉了閉眼,隻道:
“多謝尊者大恩,惟願尊者後安好。”
始麒麟說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族們僅剩的三位長老們。
“抱歉。”
“族長!”火麒麟掙紮著想要過阻止,但已經不及了。
始麒麟變回高大的麒麟模樣,躍上半空大吼一聲。
“吾乃始麒麟,應一時雜念,引得洪荒大地紛亂再,生靈塗炭,深感愧疚,此番業障皆在我自身,與我麒麟族無關,今,吾願以身融入中央大地,梳理中央大地靈脈,從此靈脈不順,始麒麟不出!天道鑒之!”
血肉之軀大地融合不可謂不疼,始麒麟隻覺得渾身好似被撕了個粉碎。他的元沉入大地,仿佛感覺不到痛苦一般扯了扯嘴角。
若是元凰在這裡,怕是又要罵他祖龍剽竊她的誓言了。
不過這也很正常嘛,畢竟在他們三之中,就數元凰說最好聽,所以最先抱上那青衣尊者的大腿,他們可不得在後麵跟著學?
隻是當年他們跟著立誓的時候,可從想過今竟會是這樣的局麵。
不過好在……九成的業力都在他身上了,他的族們應該可以輕鬆一些了。
隨著始麒麟的離開,曾經名震洪荒的三位族長全部融入了這片大地,周圍安靜了一會兒,緊跟著不知是誰終於控製不住哭嚎出聲。以至於其餘終於也憋不住痛哭出。
他們根本無法控製自己,那哭嚎聲響徹雲霄,仿佛一群了家的孩子要自己的心肝肺都哭嚎出。甚至到了最後都不像是在哭了,而是受傷的野獸在淒厲的哀嚎!
希榕本以為自己也會哭,但她發現自己似乎哭不出。大概是因為她自知自己做的都做了吧?
青衣尊者歎息一聲,摸了摸手中安靜如豬的狪狪,隨後對著淨世白蓮道。
“走吧。彆待在這了。”
至於去哪,她也不知道,總之不是這裡就了。她隻希望,之後的洪荒夠平靜一點,無論在哪裡,戰爭都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與此同時,一直關注著這場戰爭的其他自然也聽到了元凰等的立誓,的驚愕,‘這也可以?’的恍然大悟,‘原還這種操作!’
也一些聽到這立誓,腦海裡立刻閃過了一抹青衣。
無儘血海之上的羅睺看著血海倒映出的那處戰場上的景色,麵上閃過一絲複雜。全洪荒估計也隻那在這種情況下還會自找麻煩的摻。並且還在苦心勸告被三族拒絕之後,依然願意指點他們走出一條生路。
“洪荒不全,所以指點他們融入洪荒大地嗎?”
羅睺看著血海中倒映出的青衣尊者,嗤笑一聲。
“你這家夥對洪荒……還真是真愛啊。”
萬年前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殺了寂滅,整整睡上了一萬年,醒後她既不在乎自己所做的功績不為知,也不在乎自己被所救的洪荒眾生遺忘,甚至她都不在乎那些蠢貨誹謗她為懦弱無之輩。
她一醒就去了寂滅的屍身處,不放心的查看是否留禍端,之後又察覺到洪荒勢力的異樣,不辭辛勞的輾轉三族勸說他們放手,被拒絕後還是冒著被業力纏上的風險到戰場指點他們。
那青衣尊者所做的種種實在太多了,羅睺這樣的利己主義者對此實在佩服,同樣也實在費解,世界上真的大公無私到這種地步嗎?
而且要說洪荒生靈對洪荒愛得深沉也算勉強可以理解,可這青衣尊者出生混沌,混沌被滅的時候她不是看戲看得很開心嗎?
怎麼著?混沌隻是過客,洪荒才是她的真愛嗎?
不過這些並不重要。三族之戰已經結束,他想要的已經拿到手了,已經是時候了。
羅睺這些古怪的念頭壓回心底。緩緩伸出手,他的手修長而力,一縷縷黑紅的氣息纏繞其指尖。這些都是大戰之中所產生的邪氣、血氣、怨氣、惡氣,可以說修道最討厭的,而修魔者最狂喜的都在其中了。
想到這,羅睺站身,腳踩滅世黑蓮從無儘血海之中離開。
同一時間,一直閉目坐仿佛萬事不關心的鴻鈞也緩緩睜開眼睛。他冥冥之中同樣所感應。
是時候了,他羅睺之間的事也應該個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