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1 / 2)

之前還因為嘲笑希榕而被帝俊給了一巴掌的欽原最為震驚,本來在這大殿中沒看見那個青衣尊者,他還暗爽於對方估計是沒趕上,本來怨憤的心還舒服了不少,卻不想人家不是沒趕上,而是來得太早,甚至還被道祖請去喝茶了!

甚至她不僅得到了道祖的優待,還能稱呼道祖為道友,能做到這一步,這個女人的實力到底有多高啊?!

不隻是欽原這麼想,帝俊和東皇太一也是這麼想的,兄弟兩個一個暗暗想著一定要把此人拉攏到妖族這邊,一個則是純粹的想著之前的論道之約。

而最前方的那青衣尊者似乎注意到了大殿內躁動的氣息,她對著揚眉和狪狪輕聲道。

“講道快要開始了,我們站到一邊吧。”

隨後她抬腳朝著角落走去。畢竟她是來聽課,不是來出風頭的。

十二祖巫之前還一個個呆愣於見到希榕從內殿出來,此刻聽到這話,當即讓出一個位置,一個個雙眼炯炯有神的看向希榕,示意她可以到他們那邊去。

三清中的元始和通天聽到這話,頓時不由皺眉看向那群獻媚的傻大個。

雖然巫族乃是父神的精血所化,但對方的行事作風他們實在看不上,所以平日裡也沒什麼交集。當然,巫族對三清顯然也是這般,雙方互相看不上眼,平日裡都當對方不存在。今天算得上元始和通天第一次正眼看祖巫幾個,但這兩人的視線明顯不太友好。

在他們心中,尊者這樣高潔之人,如何能和這群茹毛飲血的粗魯家夥待在一起?

希榕不知道眾人的心思浮動,她想著和熟人站在一塊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還沒來得及調轉腳步,三清之中的老子就忽然道。

“希榕尊者,不如你坐我這吧。”

老子不著痕跡的改變了對希榕的稱呼,不管他們當初如何陰差陽錯和稱呼希榕為道友,但現在人家道祖既然和希榕道友相稱,到底現在洪荒眾生都在道祖手底下討生活,他們可得避諱一下了。

坐這?坐哪?

希榕和聽到這話的其他人一愣,結果就見老子緩緩從蒲團上站了起來。對著一邊的蒲團微微伸手,對希榕做出恭敬相讓的模樣。

不說希榕如何驚愕,其餘想搶都搶不到隻能憋屈站著的洪荒修士們全都倒抽一口涼氣。

“不不不!”

正在對著十二祖巫飛眼刀的元始和通天聽到這話頓時反應過來,趕緊站起身來。一個舉止沉穩,一個麵色積極的開口。

“尊者還是坐我這吧。”

“希榕尊者坐我這!”

這回不隻是其餘洪荒修士倒吸涼氣了,就連道祖鴻鈞就忍不住眼角一抽。

這就是天道所說的她不會成為聖人?

她或許不會成為聖人,但架不住人家命定聖人積極讓座啊!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讓出去的是什麼?

希榕算是被三清突然的舉動給嚇得夠嗆,下意識的看了鴻鈞一眼,然後斬釘截鐵的推拒。

“不必了,這三個蒲團是你們的,我怎麼能坐?莫要說這些胡話,快些坐回去!”

不了不了,她隻是個廢柴,這聖人之位她怕坐了燙屁股!

青衣尊者少有如此麵色嚴肅的時候,三清注意到她這樣的神色有些遲疑,同時心中隱有所感,這蒲團的擺放和數量有些奇怪,難道尊者知道這其中的奧妙?

而鴻鈞注意到希榕剛剛看向自己的視線,心中隻閃過一個念頭。

她恐怕知道這蒲團代表了什麼!

已經高坐在高台雲榻之上的道祖開口:“你們不必費心了。我自然給希榕道友準備了坐處。”

隨後他手一揮,在鴻鈞的下首忽然多了一個雲榻。所謂的雲榻其實就是法力凝結的白雲,可供修士們在其上打坐修煉,雖然和蒲團一樣是洪荒居家必備品,但要比蒲團仙氣很多。當然,不看它的模樣,單看它的擺放位置,就足以秒殺在場除了鴻鈞以外的所有人了。

要知道他的兩個童子瑤池和昊天也不過是站在高台下方的兩邊,連座位都無,而多出來的那個位置卻幾乎和道祖平起平坐!

三清看到這一幕,當即也沒有多話,老實的坐回了自己的蒲團上。其餘人則是唰的一下看了看那道祖,又看了看那雲榻,最後視線又盯在了那青衣尊者的身上。眼中的羨慕嫉妒恨幾乎快要滿溢出來了。

青衣尊者沉默了一下。

“這就不必了吧?”

鴻鈞隻是道。

“道友非比常人,坐這最為妥當。”

鴻鈞的眼中透著一股認真,希榕是最大的變數,他覺得還是把這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為保險!

希榕看著那離道祖不過一臂距離的雲榻,腦海中迅速閃過傳說中的教室王座,講台邊的課桌。那往往是在班級裡混得風起雲湧之人的專屬座,也是希榕這個好學生從未踏足過的領域。卻不想到了洪荒,她反而要感受一下這種特殊待遇了。

希榕一步步走上高台坐了上去。……她為了盤古真的是付出太多了!

因為和鴻鈞眼神對視有些不自在,希榕坐過去的時候故意調轉了方向,並未直麵鴻鈞,反而是直麵來聽道的那些洪荒修士們。

鴻鈞隻希望她安安靜靜的待著,自然不管她是背對著自己還是腦袋對著自己。直接閉上眼睛,就開始低聲開始講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注1】”

發現講道開始了,來聽道的人當即收斂起自己那些紛亂的思緒,大多數人直接盤腿坐在大殿的地麵上,閉上眼睛潛心聽講,真要說起來,整個大殿最不學好的,還就是坐在‘寶座’之上的希榕了。

畢竟她根本無法修煉,這種東西聽了也沒用,她隻是督促盤古趕緊好好聽課,拚搏百天,重回巔峰!

而她自己則是眼睛閉也不閉,就這麼朝著敞開的大門處看。

鴻鈞才剛講幾句的功夫,忽然間,希榕眼見著兩個中年人跌跌撞撞的進來,一個麵容悲憫,一個麵色愁苦,可不正是接引和準提兩兄弟?他們看上去有些狼狽,似乎因為在外麵待的太久,被第三十三重天的罡風折磨的不輕。但他們還是來了。

希榕看著這最後到來的兩人眼神閃過迷茫。

進入紫霄宮需要的不是大法力大修為,而是緣分,拋開她知道的不說,單以這裡洪荒修士的眼光看,道祖都開始講道了他們才來,這樣的錯過算是有緣分嗎?

但說接引、準提沒緣分吧,他們到底是找到了紫霄宮,最重要的是……門一直沒關。

希榕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若不是巧合,是不是代表著,鴻鈞對這些事都是有預料的?所以這到底是緣分,還是在天道操控下的既定的命運?

接引和準提不知道希榕的念頭,他們在發現道祖都已經講道了之後,頓時心中咯噔一聲。他們來遲了,不會被趕出去吧?

眾人被腳步聲打擾,不由皺眉睜開眼睛看了過去。看到這時候還有人來不由微微一愣,好在就在這時,鴻鈞微微睜開眼睛開口道:“自去找個地方坐下吧。”

這話讓接引和準提眼睛一亮,準提的視線先在位置最特殊的希榕身上掃過,隨後又掃過大殿內的其他人,頓時把視線落在了那六個特殊的蒲團上麵。

準提當即福至心靈,知道這蒲團怕是不簡單,他有心想要爭一爭,當即衣袖掩麵悲哭一聲。

“哎呀,師兄啊,我們來晚了,來晚了!”

準提說這話的時候小心的瞄了那道祖一眼,發現道祖隻是半垂著眼眸看也未看他這邊,似乎是萬事不管的模樣,當即放下心來,哭得更加大聲了。

“師兄啊,想不到我們緊趕慢趕,費勁千辛萬苦從西方趕來,卻還是遲了,兩個座位都沒有。這可如何是好啊。”

其餘人都是目瞪口呆,顯然完全沒想到在這嚴肅的紫霄宮竟然會出現這種事來。

另一邊,接引雖然是個寡言的,但卻也是個聰明的,他當即秒懂師弟的意思,抬起大袖也遮住了自己的臉,深深歎息一聲。

“師弟,莫要再說了,咱們來晚了就是來晚了,又能有什麼法子呢?”

準提被這麼一接話,先是仿佛無法承受重擊一般踉蹌了兩下,隨後癱在地上不顧形象的拍地大哭。

“我西方苦啊,我西方人才凋零,誰都能踩一腳,今日我兩越過千難萬險才到這,卻兩個座位也無啊!”

準提哭得可憐,說一句撕心裂肺也不是不行,雖然眾人都因為他的哭鬨有點懵,但有些心軟的聽到這淒苦的哭聲都不由被感染了一絲。相比於其他幾個端坐在蒲團上閉目的幾人,紅雲是最聽不得這種哭聲的,不由頻頻往後麵望去。

盤古看著準提迷茫的開口:【他在乾什麼?】

希榕看了半晌,深沉的表示。【他在哭。】

盤古當然知道他在哭,可他實在不懂這有什麼好哭的?

希榕繼續深沉臉表示:【大概是因為……他是一個戲精?他不是因為沒有座位而哭,他是為了想要讓旁人讓出座位而哭。】

盤古艱難的消化了戲精這個新詞,反而更加懵逼了,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這世界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希榕卻不這麼覺得,她對於西方二人的感覺很複雜。

因為西方是真的苦。雖然她當年誤打誤撞保住了西方靈脈,但不知為何,西方開靈智的修士不少,但真正有天賦的大能卻並不多,對於這個結果,洪荒中眾說紛紜,其中最主流的說法就是,西方被羅睺給下了禁製,所以才人才凋零。

當然,希榕覺得羅睺大概沒這麼閒,她隻覺得,這或許就是傳說中命運,或許她改變了洪荒中的一些事,但更多的事卻依然堅定不移的朝著既定的命運發展。

甚至因為西方靈脈沒有受創,其中的天材地寶不少,反而引來了其他各地的洪荒修士,又因為西方人才凋零的奇怪現象,那些修士搜刮了東西就跑,沒多少願意待在西方發展的。

很難說,到底是靈脈受創給西方帶來的危害大,還是現在人才凋零,人人都能踩一腳的情況對西方的危害的大。

若是旁人在這種環境下,怕是早就跑了,偏偏接引、準提二人,千萬年如一日的呆在西方苦修。

或許他們此刻很不體麵,或許他們這樣爭取有一部分也是為了他們自己,但對於這樣拿得起放得下,一心為一個目標而奮鬥眾生的人,希榕還是有一絲欽佩的。

但就算是這樣,眼見著坐在蒲團上的紅雲麵色遲疑起來,似乎有坐立不安之態後,希榕還是果斷出聲道。

“既然如此,不如我讓給你們吧!”

本來眾人看著接引和準提的哭鬨想的是:這樣也行?

而現在,眾人想的是:臥槽,這樣也行?!!!

希榕並不關注那些人的眼神,隻是看向接引和準提。

她不是一個喜歡出風頭的人,但反正她今天已經夠出頭鳥的了。另外雖然她對西方二人有些欽佩,但她對紅雲的好感更高,畢竟誰會不喜歡一個內心純粹的好人呢?今日可能會出現的紅雲讓座一事直接關係著後來紅雲的死,她不想坐視不理。

準提的哭聲一頓,從袖子上方看了眼那位青衣尊者,心裡暗暗叫苦,這位子他哪敢做啊!

“多謝尊者好意,可我一向敬重尊者為人,如何能和尊者搶位子坐?”

“罷罷罷,都是我西方命苦,師弟啊,我們認了吧。”

接引想到西方的情況,難免有些動了真情,眼角閃起一絲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