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難不成我也要創造一方天地來才行嗎?”
難道老師送給她山河稷圖竟是這個意思?
“自然不是,以你的實力,就算創造出一方天地,那也是死的,無法自行演化萬千,隻有創造卻無演化,又如何稱得上是造化呢?”
青衣尊緩緩開口。
“成聖很難,但有時候你倒也不用得那麼難。”
女媧眸光中異彩連連,她開始審視自身。
確實,創造一方天地現在的她來太勉強了,所以她該創造什麼,才能符合創造和演化兩大特點呢?
這個問題並不難,忽然間,女媧福至心靈。
“我當創造一群生靈,如此一來,既符合了創造,這些生靈們繁衍生息,又符合了演化!”
“是了,是了,唯有如此,我女媧方可證道!”
她到高興處,不由撫掌大笑。緊接著著希榕深深一拜。
“多謝尊教誨之恩,日尊但有吩咐,女媧莫敢不。”
希榕可不敢受,趕緊側過身。
“這原本就是你該證道的機緣,就算沒有我,你日也自明白,而且我幫你本也是一樁功德,你實在不必謝我!”
女媧卻搖搖。
“若是沒有尊提點,我不知還要蹉跎多久。這一句謝尊當得。”
希榕卻實在不敢受,再次婉拒了之,話鋒一轉表示,你既然已經有了些許苗,可要去試試了?畢竟靈感這種東西,可是稍縱即逝的!
女媧本也有此意,聞言因為希榕的體貼笑意更多了幾分,因為女媧設了禁製,所以這邊的動靜並未驚擾到其餘人,兩人低聲和西王母辭彆,希榕就帶著孔宣暫時和女媧離開了。畢竟女媧造人的名場麵,誰能忍住不去湊熱鬨呢?
西王母當然不攔住,親自送走三人又回了席間。
女仙們雖然疑惑為何尊等人忽然離開了,不過這倒也沒有影響到她們,她們略略遺憾了一,很快就又高高興興的載歌載舞起來。畢竟平日裡哪有這樣女仙們一起湊在一起的玩鬨地方,平日苦修那麼久,今日可該好好玩個儘興才是!
唯有西王母和土兩人在希榕等人離開,眼眸閃過思索,雖然她們因為有禁製的存在,並沒有聽到青衣尊之都和女媧了什麼,但是聯到她們之前的談話內容和之女媧的表現來看,有些結果似乎就一目了然了。
西王母隔著空地和麵的土視一眼,就知道方顯然和她猜到一處去了,兩人的眼中皆有些驚歎、佩服。
畢竟這女媧問的可不是普通的問題啊,而是她成聖的機緣啊,希榕尊竟然連這個都懂,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懂的?
而這樣的尊卻不是聖人,這就顯得更加神秘莫測了!
同時,兩人的眼中還夾雜了一絲好奇,所以,女媧成聖的機緣到底是什麼呢?
似乎是冥冥中注定了,女媧該在黃河邊創造出人族,所以她隱約感覺到一股玄而又玄的牽引,讓她意識的朝著黃河飛去。
算起來,昆侖山離黃河並不算很遠。或,於她這樣的準聖來,去洪荒哪一處都不算遠,希榕知道她心急,所以主動催著她快點去,不用等她這個老胳膊老腿的。
她喜歡看沿路風風景,女媧要快點證道,這都是事,個人管個人的唄,她又不是孩需要人陪?
女媧拗不過她,最遲疑著就提前去了。而希榕則是坐在淨世白蓮上,悠哉哉的飛,花了半個月才終於遠遠看見了黃河的模樣。
看著那奔騰的大河,希榕不由感慨,不愧是人族的母親河,夠氣派!
孔宣就沒有她這樣悠閒的心情了,他本就是才出殼,再早熟也有些孩心性,更何況他跟腳不凡,速度並不慢,如此跟著希榕慢吞吞的飛,就跟讓一直渾身精力的哈士奇被迫學蝸牛爬一樣,實在憋得難受。
所以在遠遠看見女媧的身影,飛在希榕邊上的大孔雀輕快的叫了一聲。
“終於快到了。”
隻是隨他話音頓了頓,略帶奶音的聲音滿是不解。
“咦?尊,那女媧似乎在……玩泥巴?”
“這可不是普通的玩泥巴。”
希榕看了孔宣一眼。待到女媧玩泥巴成功,你這日見了人家,可就得恭恭敬敬的喊一聲女媧娘娘,媧皇娘娘了!
隻是離得近了,希榕卻發現情況似乎並不像她的那麼好。
隻見黃河之水奔騰不息,不斷衝刷著河岸,飛出震耳的拍打聲,而岸邊的黃泥地上,女媧隨意的坐在地上,邊上放著一方鼎,鼎內滿是和好的黃泥巴,而她手裡專心捏著各種……五個翅膀六個雞腿的快餐店狂喜雞,三個狗的偽·地獄三犬,再有三隻翅膀的鳥,cos二郎神·眉心長眼睛的老虎等等。
還彆,彆致看著可真東西!
希榕此眼角一抽。
這是在乾嘛?好的造人呢?
女媧娘娘你是不是拿錯書了?
錯把山海經食譜給拿出來亂用了?
隻是這些彆致的壽命似乎不長,它們活了之,渾身依然是黃泥色澤的,並且沒有兩步路,就立刻再次不動了,女媧戳它們兩,它們就又勉強走了一段。就仿佛需要上發條才機械運動的泥塑一般。
她趕緊讓淨世白蓮飛去,然自腳踏在地麵上,幾步就走了過去。
“你做的這些是……”
女媧見她來了,頓時大喜。不過看到自的那些作品,頓時麵色又有些羞澀。
“尊,我平日隻學過一兩手傀儡之術,並不懂如何創造真的生靈。所以隻能自摸索嘗試,最初的泥塑若無我的法力操控,動都不動,之我以三光神水混合九天息壤弄了這些泥來,那些泥塑總算自動幾了,可你看,它們就算如此,也連最普通的野獸都算不得,根本不是真的生靈。”
到這,已經不眠不休乾了半個多月的女媧有些垂喪氣。
“我之前盤古大神創造洪荒、身化萬物之時,心中雖有敬佩,卻未過這件事本身有多難,當日要創造一群生靈的時候,也更是自信滿滿的以為自定能手到擒來,結果……直到現在我才曉得我有多天真。要創造生命,實在不是簡單的事情啊。”
但希榕抿了抿唇,覺得這事實在該怪她才,是她為了自的私心揠苗助長了,此刻的女媧並不是自感悟的,於造化之道的感悟還不夠,而造人之事也知道,怎麼也不是一拍腦袋就出來的,所以女媧陷入困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因為心中的歉意,希榕著女媧道了一句。
“這事怪我,是我太心急了。”
女媧還沒明白過來這話的意思,那邊的希榕就轉移了話題。
“你為何著做這樣的生靈來,有什麼理由嗎?”
女媧一愣,表示她哪裡有什麼理由,不過沒什麼緒,所以就意識的把視線準了天地間已經有的生靈,然自修修改改的,看看能不能蒙換過關罷了。
“我造化之道所能的,也就那麼些了,不過我生命倒是有些感悟,何為生命?就拿他來吧。”
箭已經在弦上了,希榕有心要再幫女媧一把。她一指邊上的大樹上在啄著羽毛的大孔雀。
“你也算是看著他破殼的,而我曾聽過一句話,一顆蛋,部打破是食物,內部打破是生命。”
這種雞湯在希榕工作的時候已經不太流行了,但是在她還是個中二少年的時候,她可是相當喜歡這句話的。而這種話彆看它在她上輩已經爛大街了,可之所以流傳得這麼廣,本身不就是明它是能夠觸動某些人的心的嗎?
在梳理羽毛的愛孔雀少年動作一頓,鳥臉懵逼的回看過去。
孔宣:這關他什麼事啊?
而離某些東西隻差臨門一腳的女媧內心顫動了一,與此同時,那青衣尊還在繼續道。
“每一個生命都是特彆的,不要去看那些已有的生靈,那些不屬於你,用不屬於你的東西拚拚湊湊來證道,又如何能證得混元道果?”
女媧的瞳孔劇烈震顫,似乎有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
“可是……到底什麼才算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生靈呢?”
“你我。”
青衣尊眼中仿佛在跳動著一縷無形的火焰。
希榕本以為她早就開始淡忘了上輩,但此刻她似乎才發現,自那屬於人的靈魂一直不安寂寞。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她不懂什麼萬物平衡,博愛萬物的大道理。
或許,她一直在期待這一天,期待著人族出現在洪荒大地的這一天!
她看著女媧,一字一頓的開口。
“女媧,你好好的看看我,再看看你,你看見了什麼?”
女媧的眼中仿佛有無數玄奧的微光閃爍,她的眼睛直視著眼前的青衣尊,但卻仿佛已經看見了另一個畫麵。那裡,雙腳直立的生靈在仰和她視。
“人……”
“人!”
女媧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堅定。
“我看見了人!”
那一瞬間,風雲變幻,女媧的身上顯現出不一般的氣勢,沉浸在這玄而又玄的感覺之中的她幾乎顧不上希榕了,她忘我的轉身,拿起鼎中的一團泥巴就開始揉搓塑形起來。
這一刻,黃河不再奔騰,蟲鳴鳥叫開始停息,天地都安靜來,仿佛在等待她的傑作出現!
女媧玉白的手被黃色的九天息壤沾染,顯得有些臟兮兮的,甚至她的裙擺上也沾染了臟汙,但她卻好不理,她在捏泥人的過程中,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眨眼間就恢複了如同山一般人身蛇尾的原形來。
希榕仰看著女媧,她變得那麼大,玉白而絕的麵龐此刻透著一股濃重的神性。鼎也隨著她而變大,大得仿佛另一座山。
隨,女媧的手中多了一個精巧的人。希榕看了一眼那人的眉眼,頓時腦中閃過一個念。
臥槽,這親手捏的果然就是比她這個泥點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