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言聳聽!憑空做夢!其他刑警下意識想要反駁。可宿欲描繪的景象太過生動也太過慘烈,一瞬間將他們全都鎮住了。
是的,就算宿欲裝神弄鬼,可萬一是真的呢?哪怕有那麼一定點的可能性,可他們沒有出動,最終結果都是鮮血淋漓的人命。
而宿欲……就像霍祈說的,他到底乾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兒值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針對排擠?
不過是娛樂圈的台本而已。
有的警察陡然恍惚起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過去的判斷。
可宿欲根本沒有時間搭理他們的恍然大悟,人命在前,個人的公道反而沒有那麼首要了。
畢竟,隻有活著,才能等到平反,而死了的人,就隻剩下惋惜。
就比如現在滿身榮光的雲月,又比如獻祭靈魂的原身。
宿欲收斂心神,將兩個涉案受害者的照片貼在了白板上,同時他問霍祈要了之前被淩丨虐而瘋的那個華電畢業大學生的照片,然後將照片鄭重的貼在了第一個自殺的青年前麵。
“這個案子和自殺案有關係?”霍祈插嘴詢問。
“嗯,有!”宿欲篤定,接著他轉頭命令畫像師道,“準備畫像!”
“畫,畫什麼?”畫像師完全是懵住的。他平時都是根據受害者或證人描述來畫像,這還是第一次讓他毫無憑據的畫,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可很快,宿欲就給出了相應的數據。
“你看好這三張照片裡人的樣子,我們要找的下一個殉道者,和他們是遞進關係!”
宿欲指了指第一個,“畢業大學生,個性一腔熱血,在這裡失去了純潔。”
接著指向第二個青年,“追夢人,個性執拗,七年漂泊,失去了家庭。”
然後是第三個,“雲月。落魄者,個性勤奮,十二年磋磨,失去了青春。”
“所以呢?”霍祈勉強更得上宿欲的節奏,可並不能明白他最後總結出什麼。
“這是遞進,隨著事件被關注度增高,殉道者的等級也會越來越高級。”
“而隨著殉道者的等級越高,他帶來的傷害和社會反響也會越大。”
“因此下一個,他一定比雲月付出的更多,失去的也更多。”
霍祈皺眉,“那你方才說雲月失去的是青春,那什麼會比青春更加高級?”
宿欲沉默了一下,“是健康。”
“失去夢想宛若折斷雙翼,失去家庭就是沒有了後盾,失去了青春又弄丟了時間,最後剩下的,隻有苟延殘喘的性命。也就是健康的身體。”
“……”所以,為什麼連健康的身體都沒有了,還要留在影視基地?
這是多大的執著?
會議室裡安靜得落針可聞。宿欲的側寫讓眾人不寒而栗。
霍祈第一個反應過來,“我們現在要找誰?”
宿欲在腦子裡將現有線索又過濾了一便。
“是男性。他比這三個人都要大。”
“二十四,二十七,二十七,他比雲月他們三個等級要更高,所以年齡也一定會更大。他們不是同期群演。三歲一個坎兒,那麼這個人應該在三十歲以上,三十三歲以下。在群演裡有一定的名氣,但並不一定是正麵,甚至還有可能是負麵傳聞。”
“他沒有健康的身體,但仍舊能在群演圈混著,那麼一定不是體弱多病,而是身體有殘疾。而這個年紀殘疾,不是意外造成,就隻能是因為演戲。”
“那他原本的職業多半是替身。”
“是武替!”宿欲腦中線索迅速連成一條,而關於自殺第三人的形象也變得越來越完整。
“對,他曾經應該是個和許多劇組都合作過的優秀武替。然而在殘疾之後,卻隻能在組裡做場務,偶爾客串特行演員。”
“他一定輝煌過,或許還曾經是什麼影帝的武術替身。隻是受傷之後,徹底落寞,隻剩下傳說。”
“你怎麼推測出來的?”
“很簡單,雲月。”
“雲月的事件爆發,剪輯立刻就出現了。這些東西雖然是可以順手做出,可你們不覺得時間太快了嗎?”
“是快,可我們聯係過相關up主,兩個都表示,自己是在三天前想到要剪輯雲月的。可沒想到,沒等發出來,就已經出事兒。所以隻能當成懷念。”霍祈調出報告給宿欲看,“我們查了他的剪輯軟件的時間標注,的確是三天前開始做。多半是巧合。”
“可巧合的本身,就是蹊蹺。”宿欲把資料推回給霍祈,“從視頻到剪輯,到全民懷念,就像是有一條線在牽扯著輿論。網上杠精這麼多,為什麼隻有雲月不被杠?”
“因為從一開始,輿論就被不著痕跡的引導了!”霍祈終於明白他之前的違和感由來。
“就是這樣,這也是我為什麼說,這個案子不是單純的自殺,而是約定自殺。”宿欲再次將青年那張帶著雲月名字的明星片拿了出來,“因此,我可以確定,第三人也一定和雲月一樣,他必然有拿得出手曾經出圈的作品。而這樣的作品,除了曾經的大火劇或者影帝加盟全民度高的電影以外,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嗎?”
“或許還有朋友?這個人有圈內大火的朋友?”宿欲腦子轉的很快。
“都有可能,我叫他們去查!”霍祈直接喊人,“聯係群演協會,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人!”
“剩下的,去找雲月的遺物。之前雲月的名字不是出現在青年的遺物裡嗎?說不定,這個人的名字也在!”
宿欲緊接著補了一句,“在挑選的時候,記得刻意選擇靠近影視基地中心的。”
“這有什麼說法?”
“距離。”宿欲指了指三次案子的地點。
“第一次,是距離影視基地最近的五星級酒店,可以俯瞰整個群演工會。”
“第二次,是群演工會的頂層,可以俯瞰影視基地。”
“第三次,影視基地外圍。踏入舞台。”
“那麼第四次,為了開始狂歡,獻祭者將在距離舞台中央最近的地方。”
“明白了,多謝。”霍祈對屬下說道,“聽見了嗎?快去! ”
而畫像師也根據宿欲的描述,將這個人的外貌體型大致勾勒出來。
很快,整個重案組的人都行動了起來。
隻有霍祈自己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了宿欲對麵。
“我其實有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