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的腦子嗡的一聲, 轉頭朝著救護車那頭嚷嚷,“醫生呢?”
“還有彆的急救醫生在嗎?這裡還有一個病人要急救。”
抱著宿欲,霍祈隻覺得這些人怕不是都瞎了。
的確, 宿欲把人弄出來的時候, 常雲兵昏迷不醒,顧重看不見還失去了意識, 需要立刻急救。可宿欲也一樣不是全須全尾, 那幫人都瘋魔了還是在白日做夢, 看不見宿欲的狀態已經搖搖欲墜了嗎?
可轉念一想,他又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巴掌。因為彆說那些醫生, 就連他自己,第一時間也沒有發現宿欲受傷。甚至開口第一句就是責備。
所以, 到底是宿欲太過隱忍,還是他們從來都不關心宿欲?
霍祈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揪了一把,酸澀得讓他五臟六腑都跟著難受。
而那頭有還在現場的護士聽見霍祈嚷嚷,也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在簡單的檢查了宿欲的傷口之後, 護士的臉色也跟著變了。
“主任呢?主任跟車走了嗎?快讓他來看看。病人外傷嚴重必須立刻處理!”護士簡單的囑咐了霍祈兩句, 就趕緊跑去救護車那頭找人找器械。
很快, 有急救科的醫生過來給宿欲檢查,神情格外嚴肅, “喉嚨充血,嗆煙也很嚴重。另外頭部遭受過撞擊, 懷疑腦震蕩, 無法判斷有沒有顱骨骨裂,創傷麵太大, 病人體質不好,得快速止血!”
醫生帶著幾個護士圍著宿欲忙活。
霍祈一時間幫不上忙, 又怕手上沒深淺,讓宿欲再次受傷。隻能在一旁守著,等醫生簡單的將傷口處理了之後,才按照醫生的指示一步一步把宿欲抱到擔架上。
由於宿欲的傷勢不輕,必須立刻送去醫院。很快,救護車門關,載著宿欲往醫院那頭趕去。
霍祈站在原地看車走遠,煩躁的點了根煙。狠狠的抽了兩口,他讓神經鎮定下來,之後打了個電話,吩咐醫院那頭的屬下記得照看宿欲,這才重新回去現場調停。
畢竟,如果不是真的走不開,霍祈是想陪著宿欲一起去醫院。
這麼想著,霍祈心裡還是不放心,於是給宿欲打了個電話。
離開爆炸現場之後,宿欲的手機又恢複了信號。
電話響了三聲,宿欲那頭就接通了。
霍祈想了想,對他說道,“宿欲,你先跟著醫生去醫院。彆害怕,我都吩咐好了,把這裡料理完了就去看你。”
或許是宿欲靠在他懷裡時太過脆弱的關係,霍祈下意識把聲音放輕了很多。
結果卻聽見宿欲無奈的笑聲。
“霍祈,我沒事兒。”宿欲的嗓子剛剛好了一點,近乎氣音,可到底還是能出聲。而且因為之前的急救,傷口處理後,人也躺下了,宿欲的體力也跟著恢複了不少。
雖然耳朵裡還時常有轟鳴聲,但已經可以正常和人溝通。他理了理思路,也囑咐了霍祈兩句,“你不著急來看我,我不要緊,彆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案子更重要。”
說到這,宿欲想起他在和常雲兵交鋒時,常雲兵的一個特殊反應。仔細將當時的細節一一核實,宿欲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霍祈,這不是連環自殺案,而是教唆自殺。”
“你確定?”霍祈頓時心裡一驚,“他們不是因為商量好了要殉道替群體發聲才站出來的嗎?”
“嗯。的確是這個目的,可並非他們自己約定,而是有人教唆。”宿欲喘了口氣,他的嗓子還是很疼,甚至沒喘一口氣,肺部連著氣管都跟著震得難受,但他還是堅持著,把自己側寫到的訊息第一時間告訴霍祈。
“爆炸案的罪犯,往往都敏感又膽小如鼠。可常雲兵不是。他雖然謹慎,但是卻思維敏銳,膽大妄為。如果是他自己約定自殺,他不會選擇投彈,而是會選擇更加直觀的,也更有視覺衝擊突出自己的死法。”
“甚至他可能會直播自殺,因為他,他具有強烈的傾訴欲,渴望得到認同,被讚賞。”
“一個這樣的人……他自己是不會選擇看似轟轟烈烈,實則屍骨不全的死法。”
“雲月和那個青年也一樣。青年衝動,易感,比起偷著割腕,他更會願意死在大庭廣眾之下。而雲月是女孩,即便是死,也會選擇相對快速且不那麼難看的死法。快速……例如跳樓,服毒。不那麼難看,例如煤氣,例如割腕,例如窒息死亡。”
“我之前就覺得奇怪,而常雲兵選擇的死亡方式就更讓我確定,他們的約定自殺,並非完全處於本心,背後一定有人教唆。”
“線索有嗎?”霍祈正色道。
“有,我……我有側寫。”宿欲閉上眼,慢慢吐氣,讓自己的嗓子緩了緩,然後繼續說道,霍祈,你記一下。”
“好好好,你慢點。”霍祈拿出本子,“你說,我來記錄。”
“嗯。我們要找的人,年齡在三十五歲到五十五歲之間,透明人,人群裡存在感不強。但外貌看起來十分溫柔,且說話有條理。他或許是影視學院教師,或者是影視基地附近醫院的醫護人員,極其倆職業相關。”
“為什麼?”
“焦慮症。常雲兵有輕微焦慮症,他隨身攜帶丁螺環酮片,這種藥是門診用藥。而三年前案子裡,被淩丨虐導致精神異常的寧願,最開始就是在影視基地這邊的醫院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