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祈看著宿欲神色不對, 下意識拍了拍宿欲的肩膀。
“怎麼了?”宿欲轉頭問他,神色很是平靜,仿佛方才的情緒波動都是霍祈的錯覺。
霍祈沉默了一會, 然後勸了他一句, “我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想了想,霍祈又補了一句, “不想回警局的話, 我送你去我家怎麼樣?我一個人住, 你也不用太過顧慮。”
從救了顧重開始,宿欲就一直沒怎麼好好休息過, 眼下案子差不多水落石出了,霍祈舍不得宿欲在跟著東奔西走。
可宿欲卻搖頭說道, “不,還沒完,還有一個人沒審。”
“誰沒審?”
“那個群頭?”宿欲晃了晃手機,“你忘了秦錚中途給你打的電話嗎?如果我猜的沒錯, 盧春羽的證詞, 足以讓他們開口了。”
霍祈沉默了一會, 最終還是帶著宿欲回了警局。
宿欲說的沒錯,的確教唆自殺案的凶手已經將要被抓捕歸案, 可三年前寧願的案子,和牽扯出來的徐家的案子還沒有水落石出。
他們還需要給那些去了的人, 一個真相。
回去的路上, 宿欲一直靠著窗戶睡覺,霍祈把車速放得慢一些, 希望他能多睡一會。
可回去的路就這麼長,來的時候恨不得一秒鐘就能開到。回去的時候希望稍微慢一些, 卻很快就到了。
幾乎車子一停在警局,宿欲就睜開了眼。霍祈先下車,然後和宿欲一起進了重案組。
他事先有過交代,盧春羽和那個群頭都已經分彆被帶到了審訊室。
第一間審訊室裡,盧春羽坐在宿欲和霍祈的麵前,臉色仍舊是方才驚嚇過度的慘白。
霍祈不想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盧春羽沉默了半晌,並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頭盯著宿欲,惡狠狠地問他,“秦錚說你是故意的。辦公室裡的毒殺是你做的局?”
“對。是我做的局。”宿欲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不管他和霍祈想到什麼,對方都會比自己快一步。
他們查到雲月的照片,兩個女孩就先後出事兒。他們順藤摸瓜摸到寧願三年前的懸案,寧願就在療養院被人毒害了。所以當時宿欲和霍祈就懷疑重案組裡有釘子。
可仔細推斷以後,又覺得這枚釘子可能職位不高,否則不會隻能傳出這麼一丁點的內容。
後麵幾次試探,霍祈確定了一個人,就是之前針對宿欲的小警察。
說到底,重案組其他人對宿欲態度不端正,無外乎是由於自家兄弟因為宿欲而被停職。再加上宿欲本身傳聞不好。
可後麵相處以後,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誤解,並且道歉。
可偏這個小警察不是。從最早的時候霍祈就表明過宿欲不是罪犯。且三番兩次警告,他仍舊執迷不悟,這就很微妙了。
除非他有必須針對宿欲的理由。
尤其是霍祈在排查過後,發現雖然小警察被他停職,可仍舊和重案組的其他人時常聯係。而他對這個案子不同尋常的關注也讓霍祈和宿欲疑惑。
“單純的厭惡不經過長時間潛移默化的引導,是很難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否定和厭惡另外一個人的理由。但絕不會毫無根據。”
“我想,他討厭我,不僅僅是因為一個有台本的綜藝。”
霍祈覺得宿欲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在將秦錚他們聚集之後,霍祈就命人盯住小警察的情況。
果不其然,他自動複職歸位了。
在接下來,就是送到盧春羽麵前那杯投了毒的水。
“狗急跳牆,你可以審審,他或許有什麼把柄在徐家人手裡。”
“知道了頭兒,我們這就去。”霍祈的手下去了小警察那頭,而宿欲和霍祈則是打算好好聽聽盧春羽的證詞,在決定如何審訊那名群頭。
而這也是為什麼宿欲和霍祈會先坐在盧春羽的對麵的緣故。
可聽完事情全過程的盧春羽卻再也沒有之前的淡然,反而氣急敗壞的質問宿欲,“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秦錚沒有發現,或者不曾阻攔,那我的命……”
宿欲卻忍不住笑了,“原來你也怕死嗎?”
“誰會不怕死?”盧春羽的聲音尖銳道刺耳,就連麵容也跟著一起扭曲了。畢竟,不管長相多麼清雅,隻要缺少風度,也隻剩醜陋。
宿欲靜靜地看著他。
盧春羽喘了兩口氣,開口就是討價還價,“你們得保證我的安全。”
“現在還不夠安全嗎?”宿欲指了指外麵站著的警察。
盧春羽又問道,“你們確定他們……肯定會落網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