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客來(1 / 2)

自那晚姐妹倆說過話,薑令月果然去找梅氏了。結果如何,隻看她每日笑意盈盈的表情就知道了。

薑家傳出自家大姑娘與守備公子即將定親的消息時,薑幼白正在廚房裡煮臘八粥。聽了這傳言,不免有些皺眉。讓暮雲看著火候,自己去了梅氏處。

她本想提醒梅氏與孫家的親事隻是兩家私下商定,還沒過定先不要傳出去,免得徒生事端。不想才進了門,還未說話薑父就來了。

薑父的身子已經大好,陷害他的人也確定就是韓縣丞。因此他現在又開始每日上衙。

不過,這會兒才巳時三刻,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不等薑幼白和梅氏問,薑父就道:“把宗兒住處旁邊的那處院子收拾一下,下晌有客來家裡。”

梅氏應著聲,問道:“老爺,是哪家親戚要來家裡?”既然要收拾院子,看著是長住的樣子。

“是早年的一個故人之子。可能要多住些時候。”薑父有些不願多談,隻說了這句。

見他如此,梅氏便不再問了。

薑幼白就在一旁道:“爹爹,我帶著人去收拾吧,大夫說阿娘的身子還需要多靜養休息,勞累不得。”

“也好!”薑父思忖一下,點頭應了。然後又叮囑她去庫房裡取各樣擺件。

彆的還罷了,唯獨那副《煙嵐飛瀑圖》乃是名家董孚存的作品,十分珍貴。算得上是薑家最有價值的珍藏了。這樣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擺了,可見這位客人的身份十分不一般。

薑幼白從梅氏處出來,先讓朝霧帶人去打掃,自己開庫房去取薑父說的東西。

花了半天的時間,終是將屋子收拾好了。

薑家原本也不大,因此這處院子的麵積也有限。隻兩間上房,左右兩處各一間抱廈,再是前院大約有三米寬的地方,鋪的青石大磚,左右兩側種了兩棵挺拔的鬆柏。後院也是大約三米寬的樣子,除了三顆粗壯的梨樹,還種著幾株芭蕉。

看院裡這景兒,雖簡樸卻也不失文人的素雅。

想不到家裡還有這樣一處地方。

薑幼白正四處瞧著,看是否有疏漏之處,身後就傳來薑父的聲音:“當年你大哥考中秀才,這院子原是為你大哥準備的,可惜還沒等搬進來就………”聲音裡有掩不住的遺憾。

薑幼白聽了這話,就有些驚訝。看這房子的年成應該有七八年了,也就是說七八年前薑承宗就考中了秀才。

薑承宗今年才十九歲,七八年前考中秀才時應該是十二三歲。這個年紀的秀才,雖算不上是神童,但也算是同齡中的佼佼者了吧!

但想起薑承宗蒼白的麵色,還有孤僻到不願出門的性格,她怎麼也不能將其與天才這個詞聯係起來。

不過,此時她還是安慰薑父道:“大哥的身子不是已經大好了麼,想必日後定能重續科考之路,總有金榜提名的時候。”

薑父聽著她的話,並未展顏,反而重重的歎了口氣。之後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問起這院裡的情況。

薑幼白一一說了,又領他去屋子裡轉看了一圈。薑父看著連連點頭,想必極為滿意。

薑幼白就趁機問道:“爹爹,咱家來的到底是什麼人,讓您這般慎重?”

問完,見薑父的神色還是有些不想多說。她便道:“客人住在家裡,要招待人家,我總得知道知道他的身份和性情吧。如此才好安排下仆,注意各項飲食。”

薑父到底被說服了,道:“說起來我也是頭一回見他。他家原是京城人氏,我和他父親有過一麵之緣,也曾受過他父親的恩惠。”

他說著,就看向薑幼白,“你不是好奇韓縣丞為何一定要陷我於死地麼,這便與當年之事有關。當年我去京城會試,枉信小人遭了難,若不是這位公子的父親為人公道,為我正了名,我怕是不僅考不中還會因此失了性命。”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來,這位客人的父親倒是他們薑家一家子的恩人了。畢竟沒有薑父的高中,也就沒有她們現在的好生活。

薑幼白這般想著,就聽薑父繼續道:“如今距離當年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想不到還能再見到這位恩人之子。唯一遺憾的是這位恩人已經故去了。他家前幾年不幸糟了難,一家子掉落泥塵,統共就剩下這個獨子了。如今,這位公子遇到難處,拿著他父親的信物尋上門來,於情於理我都應該鼎力相助。”

薑幼白十分佩服薑父的知恩圖報,她讚同道:“不錯,當年那位恩人不僅救了爹爹,更是救了我們一家。爹爹想報答他,是應該的。您放心,我一定替您招待好這位貴客。”

如此,薑父就欣慰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晚間,薑幼白正與薑令月從老太太屋裡出來,就聽朝霧稟報說客人已經住進去了。

薑幼白聽了,便吩咐朝霧將廚房裡準備好的飯食送去。又道:“他們才住下,想必對家裡的人都不熟悉,你將食盒給孫管家,讓他送去吧!”

朝霧應聲下去了,薑令月就好奇的問道:“今兒來的到底是什麼人,怎麼你和爹爹都這般慎重。爹爹更是把半紙院給人住了。”

“半紙院?”薑幼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大概是今兒那院子的名字。不過,“原來那處院子有名字啊,怎麼今兒沒聽爹爹提起過?”

薑令月就小聲道:“這名兒還是當年大哥起的呢,不過自從大哥出事後就再也沒人提起了。”

薑令月的話再次引起了薑幼白心裡的疑惑。“大姐,大哥到底得的什麼病啊?怎麼隻吃藥,卻不見大夫來診脈?還有,你們老說當年出過事,當年到底出了什麼事?”

據薑幼白推測,薑承宗當年出事的時候原身應該還小,因此說自己對這些事不清楚也是合理的。

果然,薑令月也是這想法。見妹妹好奇,便拉著她去了自己屋裡,打發了丫頭們下去,才低聲道:“你那時才七八歲,自然不知道這些。其實大哥這病是這幾年才有的,每次發病都是體虛氣喘,可惜看遍了大夫也查不出什麼病因。”

“姐姐快說說具體是個什麼情況?”薑幼白心裡越發好奇,不由催促道。

“當年大哥考院試,雖一次就上榜,但好像發揮的並不好。大哥原本是學堂中的佼佼者,不想放榜出來他成了最後一名,差一點就落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