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風波(2 / 2)

林黛玉似是隱有所覺,心裡一陣後怕,於薑幼白感激之色儘顯。

薑幼白跟著梅氏準備回去時,就見一個穿紫色褙子的小丫頭抱著一個梨花木匣子等在二門上。

她認出這是林黛玉身邊叫雪雁的小丫頭,走過去說了幾句話,又接了匣子才跟著梅氏上了馬車。

路上,梅氏道:“你這丫頭,人家家裡的事你平白多什麼嘴?豈不知是人家姐妹之間的笑言?”

薑幼白就笑道:“也不是我多管閒事,隻是欠了林家妹妹的情,總不好瞧著她被渾說欺負。”

她說著就打開匣子,道:“阿娘,你看。這是林妹妹送來的他父親留下的手書劄記,哥哥看了許是有用呢。”

當然有用!

梅氏讀書人家出身,又一路看著薑父科考入仕,自然明白一位探花郎的指點意味著什麼。這樣的資料便是出價千金,也是有人搶著要的。

她不由感歎道:“這位林姑娘倒真是性情中人,是真的實心待你。難得你們兩個有這樣的緣份。”

回到家,薑父看到這一匣子書也是震動不已,更彆說薑承宗幾乎是畢恭畢敬的翻開了書,一時看得如癡如醉起來。

薑幼白就道:“依我的意思咱們不如將這些書謄抄一遍,原本原送回給林姑娘。這些到底是他父親的遺物。”

薑父和薑承宗聽了連連點頭,都道理當如此。

晚間,賈母正房。

賈母倚在榻上,聽鴛鴦說林姑娘才剛哭了一會子,後來被寶玉哄了幾句,這會兒已經睡了,麵上表情不由一緩。

隻是想起白日的事,心下到底有些不痛快。

鴛鴦忖著她的麵色,道:“雲姑娘性子好動,卻沒有壞心。等明兒姐妹們一處說笑幾句,想必林姑娘也就好了,老祖宗不必憂心。”

“這我何嘗不曉,隻是憐惜我玉兒雙親俱無,到底無依無靠。”賈母想起早逝的獨女,以及女婿病逝前特意寫了信請她務必照拂外孫女兒,卻不想今兒一個疏忽,差點害了外孫女兒清譽,她不由心如刀絞。

她道:“可憐他父親的托付,可惜我老了,也不知還能庇護她幾年。”

鴛鴦聽著這話,頓覺有些不詳,忙笑道:“老祖宗說哪裡的話,漫說您老人家必會長命百歲的活著,就說林姑娘自來了咱們家,不僅長輩們都愛她,兄弟姐妹也都事事讓著她,日後更是要長長久久的在家呢。”

聽著這話,賈母到底緩和了麵色,問道:“今兒那小戲子如何安排了?白日間若不是薑家三姑娘是個聰明靈慧的,我玉兒隻怕要受委屈了。”

鴛鴦不妨賈母問起這個,更不想賈母對此事還有後續的處置,想到鳳二奶奶白日裡隻讓那小戲子下去再沒有什麼旁的處置,不由心中喊了聲遭。

但鳳二奶奶畢竟是當家的奶奶,素日又得老太太喜歡,又最是殺伐果斷,要是知道自己在背後編排她,還指不定怎樣呢。

想到這兒,鴛鴦便道:“老太太放心,二奶奶已經好生安排了那小戲兒。讓家裡一個體麵的老嬤嬤認了那小戲兒做女兒,先在府裡養上兩年,等到年紀了便配個家生子。那孩子有福氣,總要留在咱們家裡的。”

如此賈母才滿意的點點頭。半晌,又讓鴛鴦開首飾箱子,“薑家三姑娘心性實誠,為了玉兒給出去一隻鐲子,我便給她補上。我記得我年輕時曾得過一隻描金白玉手鐲,你明兒記得給她送到家去。”

鴛鴦聞言不由有些吃驚,她沒想到老太太竟這般看重那位薑家三姑娘。她記得老太太說過,這隻描金鐲子是當年老國公爺送與她的生辰禮。不想今兒卻給了一個不相乾的人。

她這般想著,卻絲毫不敢表露心意,隻拿了鐲子找匣子去裝了。

賈母正房的暖閣裡,雪雁正熄了燈準備下去,就聽帳子裡傳出一聲低微的啜泣聲。

她知道這是自家姑娘又心傷了,心裡頓時歎息一聲,走過去道:“姑娘快彆哭了,仔細傷了眼睛。”

可惜帳子裡的人並未止了哭聲,反而哭的更加傷心。

雪雁靜靜聽了半晌,強壓下心裡的酸楚,道:“您這樣,豈不叫老太太為難。雲姑娘素來沒有心眼子又嘴碎,她的話大家都是一笑而過,偏您就放在了心上。。”

“哼!今兒要不是三姐姐為我心誠出頭,趕明兒怕是全京城都知道了我與一個戲子相像。左右我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隨人說去也就罷了,可若是汙了爹爹清正的名聲和家裡的門楣,我是萬死也難辭其就了。”

“這……姑娘嚴重了,有老太太在萬不會如此的。”雪雁勸著,又岔開話題道:“說來姑娘倒與薑家三姑娘要好,咱們家裡多少兄弟讀書,怎麼今兒就將老爺的書給她了?”

提起薑姐姐,林黛玉總算止了哭聲,冷笑道:“你隻瞧她今兒為我儘心的樣子,就知我沒看錯她。不像旁人,嘴上說的好聽,到了緊要三觀處還不是幫著人家來看我的笑話。”

“是,姑娘自來會看人。打明兒起您可就又多了一個知心人了。”

雪雁插科打諢總算讓自家姑娘破涕為笑。她又打了水服侍著重新洗了臉,總算安生歇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完結文:《季縈的古代生活》《清穿之嬌裡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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