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2 / 2)

老家的風俗,不管是多大的事兒,隻要不是涉及人命的,不能去給彆人喪禮那幾天搞事,不仁不義不孝。

三個大名就安上了。

鬱淮知道他最怕的是這個,打蛇打七寸,一開始就抓住了。

葉仁臉色不大好看,鬱淮沒管她。

外婆住院的事兒暫時是抽不開身了,帝都還有很多事等著她,隻能暫時穩住不變。

醫生通知的,說是這幾天的事兒,但鬱淮她外婆命硬,硬是挨了一個月。

那口氣不斷,鬱淮也不能狠心直接把氧氣管拔了。

或許還有救回來的機會呢。

鬱淮想,於是讓醫生儘力醫治。

每天巨額治療費,如水一般,快速的從銀行卡裡割了出去。

鬱淮眼見著自己這幾年來的存款,如同縮水一樣,從七位數,迅速掉下了六位數。

不過用了些藥,她外婆的氣色比以前好了很多。

能認人了,能靠在床上,簡單的吃點流食,還能簡單的說幾句。

那天許藍去上班了,鬱淮陪在病房裡,手裡端著一碗溫熱的粥,拿著勺子耐心的喂她外婆。

外婆嘴巴閉不上,脖子圍著餐巾,一邊努力咽下去,一邊定定的看著鬱淮。

鬱淮神情變得很柔軟:“外婆,你多吃點。”

“吃飽了,營養了,才能恢複身體。”

外婆衝著她搖了搖頭,然後很艱難把嘴裡的粥給咽

下去,之後才發了會兒呆,喊了她一聲:“小懷。”

鬱淮眼神動了動。

她不覺得這是在叫自己,因為外婆從來沒這麼叫過她。

“你都長這麼高了?”

外婆驚喜的看著她:“你媽媽說你上學去了,還沒回來,幼兒園老師,肯定很漂亮對吧。”

外婆那天格外的有氣色,鬱淮意識到什麼,就聽著她說了點過去的事兒,附和了兩句,才把她放到床上,蓋著被子。

許藍下班了。

她來到醫院,看見鬱淮拿著電腦在打字,鬱淮看到她,放下電腦,笑著走過去,“外婆今天精神不錯。”

許藍驚喜道:“真的嗎?”

鬱淮點點頭:“真的。”

外婆現在已經睡熟了。

許藍在床邊坐著看她,鬱淮站在她邊上,盯著她的頭發看。

許藍這些年勞累,頭發白得早。

許藍正看著媽媽,頭頂突然傳來鬱淮溫柔的嗓音,“媽媽,你白頭發好多呀。”

許藍努力扯出一絲笑:“媽媽老了,白頭發肯定多。”

鬱淮輕輕說:“我在書上看的,說白頭發扯了,就會變黑,這樣你就很年輕了,跟我一樣年輕。”

“媽,我幫你拔掉白頭發好不好?”

許藍推搡了兩句,就隨她去了。

索性鬱淮也沒拔幾根,說是做做實驗,要是之後長出來的頭發變黑了,她就把這一頭白頭發都扯掉。

老了,除非是染發,能維持一段時間的黑,其他方法,基本是無用的。

鬱淮外婆晚上就去世了,走得時候很平靜,安詳,她沒吃什麼苦。

許藍抹著眼淚先行回家了,她得回去布置靈堂,把她媽媽靈體接回來。

鬱淮在結清醫院治療費後,去隔壁不遠處的親子鑒定所一趟。

正如她所猜測的。

外婆臨死前的那番話並不是對她說的,她也不是外婆最喜歡的親外甥女。

鬱淮拿著手中,許藍和鬱淮的親子鑒定報告單時,心情比葉鋒要跟她一拍兩散,搶奪公司的股份時,還要糟糕。

這可能是她這輩子,前半生,最不能接受,最糟糕的事情了。

她,不是許藍親生女兒。

來不及多愁善感,鬱淮收到了一張卡的欠費通知,再存款裡縮水一大半的餘額,深深的開始懷疑

自己做得對不對。

前麵有所倚仗,能跟葉鋒徹徹底底的鬨開了也沒事。

她還有錢,能夠重新來過,還有人脈,還有一起跟著她的夥伴。

現在錢已經不足以支撐她繼續前進的腳步了,剛剛公關部小劉打電話來說,葉鋒把公司裡的人挖走了大部分,出的高價高福利,已經快不能正常維持公司的運轉了,希望她能快點回來主持大局。

街上人流如海,車來人往,喧囂的世界,仿佛已經沒有了她的容身之處。

鬱淮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難以言說的絕望,窒息感深深的籠罩著她,堆疊起來的事情,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她開始想,自己還認識什麼能幫忙的朋友。

冷靜的篩選片刻,從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的朋友,一一篩選過後,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一個,能真正算得上是朋友,閨密的人。

但很快,她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麵。

麻麻細雨,身著紅衣,窈窕纖細的女人,卷起褲腳,用力的踩著水,朝著她快步走來,臉上帶著明豔又勾人的笑意。

——席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