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夾雪的風, 吹不透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席姝。
鬱淮低著頭,好半響才聽見她極輕極輕的舒出一口氣,像是很難抉擇似的, 連回應也給的特彆勉強。
“看你後續表現吧。”
“還有……我沒跟女人談過戀愛, 先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不可以罵我。”
鬱淮點頭。
這第一步門檻,算是邁出去了。
接下來的,得徐徐圖之,不能把人逼太緊。
雪也看得差不多了,鬱淮起身伸手拉她,席姝縮在躺椅裡, 裹著毛毯不肯起, 雪白的毛衣將她的臉襯得格外小,沒塗口紅的嘴唇, 在被用力親了一番後紅豔豔的,然而她還十分淡定從容,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她欠扁這方麵, 氣質一直拿捏得死死的。
現在知道鬱淮喜歡她, 就開始得寸進尺的欺壓了, 以前是暗搓搓, 現在是明晃晃。
鬱淮直接拿著毛毯把人卷成一團,彎腰抱起來往樓下去,徑直走到臥室把人放下, 臉不紅氣不喘, 想來身體素質極高。
席姝本來想多賴一下的,斥她沒經過自己同意就抱,結果話還沒出口, 肚子就開始咕咕的響,勢未出氣先竭,發作也找不到由頭,一口氣憋在那,鬱淮很有眼色的先一步認錯,隨後走出房間,好一會兒都沒進來。
原也沒想如何發作,倒是給了她台階下,席姝思緒輪轉,鬱淮這一告白,把她腦子都弄亂了,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過了一會兒,鬱淮才從外麵進來,端了兩碗煮好的混沌,放到她麵前的桌子上。
冒著熱氣的餛飩,就像沙漠裡的一瓶礦泉水。
擁著小被子的席姝,處在溫暖的被褥中,還是沒能忍住誘惑,伸出了魔鬼的雙手,鬱淮低著頭,拿著勺子舀了一口。
大雪天的,來一碗熱騰騰的餛飩,簡直是救人命。
於是,席姝覺得自己也不用計較那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
年臨春節。
這是席姝第一次沒在席家過年,鬱淮也沒回去,小謝那個大嘴巴,不管席姝樂不樂意聽,她一股腦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叭叭叭的說出口。
“席老師,最近你跟淮姐怎麼怪怪的?”
“淮姐說想把戶口從葉家遷出來,方便工作,好像有意思在帝都這邊買套房子,席老師……”
“淮姐今年不回家過年,那她去哪過,跟你一起過嗎?”
“席老師……”
小謝蹦了過來,好奇道:“席老師,你春節打算怎麼過?”
席姝高貴冷豔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小謝也不氣餒,念念叨叨數著數:“席老師,我買了兩張電影票,你要不要去看點映?這邊說是角色扮演者要過來宣傳呢……說不定還能有機會碰上。”
她眼裡閃著星星似的顏色,乍一看十分憧憬,“今年比往年都要閒一點,我能不能請兩周的假呀,好久沒回家見爸爸媽媽了,有點想。”
席姝回答了後麵一句,前麵一句她輕微的皺了下眉頭:“什麼電影?”
“愛情片。”
席姝當機立斷:“不去。”
小謝沉默了一會兒,主動拆穿她:“你平時看的,就是愛情泡沫劇,電影現在擺在你麵前了,你居然……居然拒絕!嗬,女人!”
席姝淡淡的望了過去,小謝收到腦電波,迅速改口:“嗬,席老……”
“在聊什麼?”
鬱淮抱著一摞席姝網購的快遞進來,聽見兩人聊天,詢問道:“什麼電影?”
席姝推了推小謝:“離我遠點,老什麼老。”
她斜了鬱淮一眼,那一眼,眼波流轉帶了鉤子,沒有磨人似的埋怨,反倒透著妖妖的媚,偏偏她自己沒察覺,就多了點不自知的糜豔。
“插什麼話,不知道等人家說完?”
鬱淮輕甩了甩抱著的快遞:“考慮好了再說,沒有時效性。”
席姝輕笑一聲,也沒追著不放,從床上爬起來,房間裡空調是開著的,鬱淮推門而入時,風雪加身,涼氣也插針見縫的鑽進來。
她在鬱淮進來之後,先把門關上了。
快遞是買的一些小玩意兒,其實很多想要的,隻要說一聲,或者發條短信,自然有人會把當下新品送過來,隻不過現在不比的以前,她還沒跟席涵和好,拿人手軟,話頭鬆了就硬不回去。
所以她隻在網上挑著比較有趣的東西買,也不介意是不是獨一無二的。
拆快遞是她最近新養成的習慣。
心情能保持很好。
就算東西差了點味道,也影響不了幾分。
“這是我給你買的。”
席姝拿了一包東西給小謝,深沉道:“雖然你以下犯上,但我原諒你了。你這次不是要回家去過年麼,送你一輛小白車,就當是跟了我一年半載的過年紅包,諾,這是車鑰匙,過幾天去提車,然後滾得遠遠的,彆來打擾我。”
她又拆了幾個。
還有一套正版清月閣的漢服,她摸了摸漢服的質感,感慨道:“還是自己定製的好。”
鬱淮坐在床上,看著她快遞一個接一個的拆,不僅拆,還當場把東西送人。
拆了好幾個,她覺得房間裡的氣氛不對,皺著眉抬起頭,看見小謝還在那傻樂,不悅道:“你怎麼還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