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姝一聽聲音，就知道是她，一顆心放在胸腔裡，可算是落到實處了。
“我想給你做一頓飯。”她頓了頓，笑道，“身體還好吧？”
謝靈薇竟也沒害羞：“當然，我身體倍棒，再來昨天十次那樣我也不慫的！”
“是嗎？”
“當然。”
因為她不會讓這種情況再發生一次。
“以前我騙你的。”
席姝輕舒一口氣：“我不喜歡人對我凶巴巴的。”
“那，那你……”
“不是想勸退你麼？”
席姝淡定的把雞腿翻了個麵，“你那樣子，怎麼凶得起來？”
“我懷疑你在內涵我！”
“這是明涵。”
席姝神清氣爽。
“唉唉唉，雞腿要糊了！”
“是嗎是嗎？！”
席姝低頭一看，笑罵道：“騙子。”
謝靈薇藏在她背後，露出腦袋嘿嘿嘿的笑。
如果這樣下去，便也能說得上一句歲月靜好。
*
春節那幾天，倒也過得十分愜意舒適。
等春節後了，席姝回到學校，偶然上一次大課下來回到宿舍開電腦時。
電腦屏幕突然黑了。
很快亮起來。
[這是一封信。]
標題寫著。
[好久不見。]
[你好，主係統。]
席姝麵色微沉，眼神眨了眨，發現自己周圍的環境全變了。
白霧茫茫，將她籠罩，沒一會兒白霧散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恍若能占滿半邊天的屏幕。
上麵許許多多數據流在不斷閃現。
十幾秒後，歸於平靜。
隨即又出現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人，那看上去可能更像醫院裡的醫生穿的白大褂。
[我是陳冬。]
女人麵色柔和，眼神卻難以掩飾的淩厲審視，注視著這個曾在她手上發光發熱的東西。
也可以說，是曾經她創造出來的。
“我一手創造了你。”她輕輕說，又像是說一個舉重若輕的事實，“而你，背叛了我。”
席姝在猜測中，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了。
隻是她不知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也不知道她和自己的關係。
現在從隻言片語中，倒是能聽出幾分意思。
席姝說不了話。
這並不是一個麵對麵的，平等的交流。
在她看來，也許是之前，在很久之前，女人留下來的這一段全息投影，而對方看見的她，也許是過去的她。
“你壞了我的事。”
陳冬說：“老板那邊讓我即刻將你銷毀，我以為也能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將你格式化之後重來。”
“不愧是我做出來的。”
她眼神裡閃爍著癡迷癲狂的色彩，專注的看她：“沒想到，你居然在全息裡生出了一部分意識，學得了人的七情六欲。”
她似乎並不想讓席姝回答什麼。
她隻是很遺憾的，帶著兩分微妙和三分慶幸目光。
“我的典獄長大人，當初老板說您看著中立，實則嫉惡如仇，於是便將您擄了來，也沒想到你談了戀愛放鬆警惕得那麼快，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成功了。”
她歎息：“要是您當初在多倫監獄裡，沒救那個叛徒就好了。”
“不然，怎麼會在全息裡，沉陷得這麼深？不過也到此為止了，典獄長大人，其實老板很舍不得你的。”
“老板當初喜歡你，你卻棄如敝屣。”
“不，他喜歡的不是我。”
清冷的嗓音像山澗的水滴敲擊石頭，一出聲，便輕易把人的耳朵擄獲，“他喜歡的，隻是我手中的權利，我手上的那些三不管地帶的殺人如麻的犯人。”
站在陳冬前麵的席姝，一身乾淨優雅的白色典獄長衣服，領口邊繡著精致唯美的蓮花邊，腰身收得極其細，顯得腿異常的長，垂下來的手拿著一把長長的劍，是那麼乾淨利落，甚至多了幾分聖潔的神性，以至於虛偽的陳冬狼狽的偏過頭，不敢看她。
“你錯了。”
“就算程序設置無數回，以可笑的玩鬨的遊戲來愚弄我和我的夫人，看我如何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夫人殺死，我也終將會再次醒來。”
她鋒利的下顎輕輕一揚：“這個世界，沒有人能審判我，除了我的夫人。”
“我在多倫監獄時遇見了她。”
“她是一朵，開在多倫裡最美麗乾淨的一朵花。”
“你如果早一點來，或許還能成功。”
席姝平靜的微笑起來，近乎有著非同尋常的意味。
“或者說，你們當初選擇將用全息解剖我的大腦時，就錯了，在選擇讓我夫人來刺激我時，更是錯上加錯。”
“我……”她自信而從容地道。
“——不可戰勝。”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下麵會寫一點星際監獄的。
這也是當初我設想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