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男配不做老實人(2 / 2)

張天河和石屋村村長黃有非一左一右陪著王永貴,坐在人群最中間,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談論些什麼。

“電影演到什麼情節了?”他雖然對電影不感興趣,但是夏梔看上去興趣頗濃,他也就隨意的問了問。

果不其然,夏梔態度熱情,臉上都是投入,“正好演到金炳哲退伍回家,要建設家鄉呢。”

而坐在一旁的李曼,已經心神不寧了大半個晚上,借著夏梔說話的機會,她沒好氣的嘟囔,“看個電影,有什麼好說的,嘴巴說個不停,也不怕影響彆人!”

夏梔當然也不乾,就故意氣她,“怎麼的,我就要說了,有本事你將我嘴巴縫起來!”

換做往日,兩人肯定要來回互懟幾個回合,但是李曼卻奇怪的沒了聲。

夏梔全當她是發神經,見對方不說話了,她也樂得清靜,雙手托著下巴,乖巧的觀影。

但是沈雲和卻注意到,李曼的眼神總是往中間位置瞟,有時王永貴不經意的看過來,她便會急急忙忙的收回眼神,將目光扭回屏幕。

不用多說,兩人之間肯定有些貓膩,不過這些也跟沈雲和沒關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還是少插手比較好。

大概是因為沈雲和多看了兩眼的關係,李曼害怕露出破綻,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裡,竟然硬生生的,沒有再往中間多看一眼。

她坐住了,王永貴卻坐不住了。

“兩位老村長,我失陪一下,都說是深入知青隊伍,當然要跟知青們打成一片,這樣才能更好的了解情況。”他找了個恰似沒有絲毫破綻的理由。

一個知青辦的副主任,說起來算不得有多少實權,但是當官的,總有幾個當官的朋友,他下來調查情況,若是說幾句村裡不好的,年底要是取消了村裡的評優,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張天河與黃有非深諳此道理,當然不好阻攔,連忙應聲附和,“王主任果然是做實事的,太負責任了。”

很快,王永貴便搬著小板凳過來了,笑眯眯的站在李曼與夏梔中間,“兩位知青麻煩挪一挪,給我留點位置。”

他看似平易近人,但位置的選擇卻極有講究,兩邊都是女知青,絲毫不妨礙他兩邊占便宜。

夏梔剛想起身離開,卻被沈雲和拉住,“你坐我這邊,我坐你的凳子。”

這樣一調,沈雲和就坐在了王永貴和夏梔中間。

說完,他又朝王永貴憨憨一笑,“主任鮮花簇擁,怕引人誤解,我就在旁邊當一回綠葉,主任應該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吧!?”

從上午那次晨會開始,王永貴就已經注意上了夏梔,比起相對乖巧順從的李曼,夏梔這帶刺的,好像更有味道,正想趁機套個近乎,沒想到沈雲和卻一點眼力架都沒有。

但在場的知青和村民這麼多,王永貴也不好發作,隻好違心的笑著點頭。

“你們一群小姑娘,聽說下鄉時間還不久,在這裡生活可適應?”幾乎是一瞬間,王永貴化身貼心老大哥,開始詢問生活上的困難。

李曼有些忸怩,她沒有想到王永貴這麼大膽,但她也不敢得罪人,態度恭敬的回答:“剛開始來這裡時,確實特彆不適應,時間久了也就好了。”

“都是革|命兒女,投身農村建設,為祖國建設出一份力,工作是一樣的,不管是我們做領導的,還是你們踏實做事的,一樣光榮。”王永貴的套話,乍一聽起來格外的有深度。

當然隔壁村也有個把男女知青,是有意討好領導的,搬著小板凳,一副認真聽話的樣子湊了過來,眼神看著他,仿佛看著光輝的理想,頻頻點頭。

一場電影,沒有很久,很快接近尾聲,大家等到字幕放儘,意猶未儘的散了場。

夏梔怕回去時遇上王永貴,所以在大家尚未離場時就已經提前走了,沈雲和怕他和湯桂美兩個女孩回去不安全,便主動承擔了臨時保鏢的任務。

畢竟是眾目睽睽,李曼也不好單獨留下來跟王永貴多說什麼,拿起板凳就跟對方告彆:“王主任,我先回去了,您早點回去休息。”

王永貴也站起來,單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時間還挺早,今兒十六,月光不錯,許久沒到你們生產隊看月亮了,我等會兒還要去清水塘邊坐坐。”說完,又投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李曼笑了笑,沒有回答。

這話裡的意思,已經不要再直白,這擺明了是告訴她,他在清水塘邊上等她。

怕她不理解似的,王永貴又補上一句,“我明天就要去石屋村了解情況了,過了今晚,這清水塘的風光,就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

李曼往前走的腳步頓了頓,心裡跳得厲害,王永貴的意思是,她若想做點什麼,便隻有今晚有機會了。

回想起在鄉下的這些日子,她插過秧,種過地,擔過糞,拔過草,什麼苦活累活,曾經沒做過的全都做了個遍,再想想在城裡吃商品糧的日子,那簡直是如夢幻一般回不去的美好時光。

眼前這個機會,有多珍貴,她不是不清楚,她才來四個月,下鄉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出頭,她狠了狠心,必須要回城。

這個王永貴,便是她的貴人。

等想通這一點,李曼的腳步也快了起來,幾乎是連走帶跑的,回了借住的社員家裡,匆忙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借口有東西落在了大隊部放電影的廣場,又匆匆出了門,直奔山上的清水塘而去。

十六的月光,照在地麵一片皎潔,不至於看不清路,她仿佛怕自己反悔,又像是怕被彆人發現,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清水塘的旁邊,此時王永貴還沒有來。

清水塘在乾旱時便充當村裡的水庫,所以兩旁不僅修了圍欄,還用石板砌了幾個臨時休息的長凳。

李曼一手扶著胸口,人都有點虛了,隻好靠在圍欄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清水塘的水麵,企圖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一個嬉笑的聲音傳來,很快她便被摟入一個充滿汗味的懷裡。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分得清孰輕孰重。”王永貴話語裡都是笑意。

每一年,很多知青辦的領導都不願意下鄉來做這個知青情況調查,以及招工的評定工作,剛開始時,他也是這樣萬般不情願的,隻是在有一年,他嘗到了主動投懷送抱的滋味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他是個土生土長的農村人,能夠和這麼多城裡的知青姑娘,有這麼一段,想來也都是無憾。

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毫無風險。他首先是遵循自願原則,哪怕有過利誘卻鮮少威逼強求,而且大部分邁出這一步的女知青,基本上他都送回了城,所以更不可能東窗事發。

“我若是從了你,回城的事情……”李曼雙手緊緊的抓住衣領,尋求一個承諾。

她已經想好了,等到以後回了城,這件事就裝作神不知鬼不覺的過去了,等嫁了人,她便一口咬死,絕不承認。

王永貴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知道如何安撫對方不安的心靈,“你放心,回城的事情就交給我,畢竟我也不希望我們以後再見麵。”

說完,他單手拍了拍李曼的後背,算是給她注入了最後一股勇氣。

李曼緊緊的咬著下唇,終於緩緩地鬆開了緊抓著衣領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