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實驗室內,研究生肖震複述他的所見所聞。
05級廣告班的楊澤凱等人,拍攝足球隊宣傳片時遇到棘手難關,一組考驗功底的跟鏡頭,始終無法拍出成功合格的效果。
沒有專業滑軌的他們,幾乎已經放棄……
一位陌生的“師哥”出現,利用手邊現有的一袋香蕉,用香蕉皮完美實現鏡頭的拍攝……
“廣告班的QQ群裡,有人發言說,這位路滿同學正巧就在S樓,剛剛又幫廣告班的機器調了白平衡。”
肖震講完事情經過,請示他的導師:“需要請他來組會麼,導兒你見見他?”
“香蕉皮當滑軌?”
趙家全腦中同時浮現出兩個畫麵:一組是裝備齊全的專業人士,攝像機卡在真正的滑軌上,如列車行駛在鐵軌那般嚴密;另一組畫麵是幾個學生扶著攝像機,機子的三腳架下麵墊著滑稽的香蕉皮,仿佛下一秒就會溜溜打轉……
“異想天開。”
想了片刻,趙家全說道:“既然其他學院能有這麼一個對攝影感興趣、又比較好學的學生,那就見一麵吧。”
在研究生肖震的字裡行間,趙家全聽得出這個路滿同學,至少在攝影行業的見識方麵頗有底子,如果是個會來事的學生,他不介意給攝錄像實驗室再招一個學生助理,幫自己打打雜乾乾活。
五分鐘後。
路滿、楊澤凱和另一位廣告學女生,三個人敲門走進實驗室。
聽到有人進門,趙家全和在座的所有研究生們,忽地目光齊刷刷看向門口來,猶如肅穆劇院中的聚光燈交彙在舞台中央。
楊澤凱頓時縮縮脖子,下意識向後推了小半步。
女生更是全身一怵,緊張膽怯,麵露不自然的神色。
路滿神情坦然,全然沒有任何反應。
在一群嚴肅開會的人注視下,他還沒忘記轉身隨手關個門。
坐在方桌之外的華老師,皺紋包圍中的眼睛裡露出一絲感興趣的意味,他關掉了一直在外放的MP4劇集。
“路滿同學,是吧?還有小凱。”趙家全板了板臉。
“聽你們肖震助導回報,昨天的期末作業拍攝過程中,你們居然給攝像機墊了香蕉皮?”
“人踩上去都要滑一跤,何況是貴重的機子?”
趙家全一邊說話,一邊敲敲桌子:“這台攝像機,彆看它們是老機子,二手價格都在一兩萬之間。如果摔壞了學校的財產,你們誰賠?”
“這個……”
楊澤凱一下慌了神,他沒想到自己請路滿過來,老師竟然對他們發難。
“抱歉!趙老師!都怪我,是我沒記性,忘了安全守則,我向您保證,如果出了事,我一定撲上去救機子,哪怕摔了我的腦袋,也不能摔了機子。”
趙家全聽得眉頭一皺。
這時,路滿接話:“不好意思,老師。我們貿然嘗試,確實如你所說有一點的小風險,如果摔壞了機子,我們會按規章製度報修。”
“哦?你不去救機子?”
“看具體情況了,如果是小幅度側歪,能救則救;如果是突然的急況,來不及救,那就提醒疏散人群,離開得遠一點,彆讓機器砸傷周圍的人。”
路滿臉色輕鬆,隻不過是件平常的小事。
“學生們摔出事故了,做個最糟糕的假設,萬一摔到了後腦,那不是更給老師找麻煩?”
“哦?”
趙家全沒料想有學生會這樣回答,臉色卻是鬆弛下來。
這個路滿,沒有那種典型的學生思維。他想道。
楊澤凱就比較典型,老師說什麼就是什麼,缺少自己額外的判斷力。
而且楊澤凱將怕惹事怕麻煩,放到了首要優先級。
他被一兩萬的機器價格嚇到,總是惦記害怕賠償,寧可摔傷自己,也要保住機子。
殊不知,正如路滿所說,反而有可能會給他這個擔責任的老師,惹出更大的麻煩。
“路滿,我手頭上有個朋友的項目,你的這些研究生學長們都在參與,你最近忙不忙,有沒有興趣了解下,有勞務費。”趙家全發出邀請。
路滿從廣告班同學的口中,已經事先知道這位趙老師是實驗室負責人,管理著學校一部分相機的出借權。
他既然有些一寸證件照生意的雛形想法,那麼這位實驗室老師是要接觸一下的。
“能跟在老師身後學習實踐,當然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