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1 / 2)

第 1 章

“南瓜,周天你有沒有時間?”

在睡夢中被電話吵醒,徐楠捂著額頭下意識掀開床簾,看著對麵的床問道。

“周天咱們要補課嗎?”

話一出口,她才發現宿舍那仨又不見了,後知後覺的把手機從耳邊拿下來,發現……十點了。

“阿西吧,我又沒起來,今天鬨鐘什麼時候響得,我怎麼一點印象……”

聽她自顧自的碎碎念,電話那頭的人急的直跺腳,暴躁的吼了一聲。

“徐楠!”

被嚇到的她渾身一顫,不耐煩的對電話那頭的好基友說。

“謝弈明,大清早的你吼什麼吼?我周天有時間,怎麼了!”

“我請你吃飯。”

“嗯?請我吃飯,周天是什麼日子,獎學金早就發過了吧?”

“沒什麼日子,就是想請你吃飯。”

他在電話那頭一直避重就輕,徐楠往後抓抓頭發坐起來,掀開床簾打量空蕩蕩的宿舍,卻被窗外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不說清楚,我才不去。”

“我舅舅來了,你陪我去一趟。”

眯著眼的徐楠還有幾分睡意,迷迷糊糊的問道,“你哪個舅舅?”

“我就一個舅舅。”他生無可戀的答道。

話音未落,徐楠瞬間把眼睛睜到最大,甩掉手裡的簾子,皺著眉頭重複剛才的話題。

“你是說程禮要來這邊?”

聽她念到那個名字,謝弈明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心虛的提醒她。

“彆沒大沒小的,他也算是你……”

這個時候,徐楠可聽不進去他的提醒,急躁的打斷了他的話。

“閉嘴!我就問你一次,是不是程禮要來?”

“ennnnnm…是他要來,你……”

“不見!死也不見!你再因為這件事給我打電話,我立馬拉黑你。”

話剛說完,她就咬牙切齒的掛掉電話,把手機隨手一扔,皺著鼻子用力躺回去。

一秒、兩秒…十秒後,鹹魚般躺屍的人掀開被子爬下床,拿著洗漱用品進浴室。

洗完臉徐楠還是冷靜不下來,誰讓她接到了個比催命符還可怕的電話。從小到大,連鬼都不怕的她,隻怕過一個叫程禮的人。

謝弈明是徐楠的發小,十一歲以前還是她的娃娃親,所以按照輩分,她也得叫程禮一聲舅舅。

和鏡子裡的自己對峙幾分鐘後,她起身把護膚品拿下來,收拾利索後背著書包出門,周末考六級,雖然她英語底子不錯,也要提前練練手。

讓徐楠沒想到的是,謝弈明竟然在宿舍樓外等著自己,看見站在樹下提著飲料向走走來的高富帥(傻白甜),她捏著背帶的手指不斷用力。

“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沒出門,礦泉水、蘇打水、維C你要哪個?”

站在台階上的徐楠,一臉嫌棄的看著和自己視線持平的人。

“我剛才在電話裡說過了,不見!我和他十多年沒見麵了,隻要你不多嘴,他根本想不起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叫徐楠的人。”

麵對暴躁到隨時可能動手的徐楠,謝弈明笑著撓撓頭,完全沒感覺到自己離挨打有多遠。

“第一,你們隻是九年沒見麵,沒你想的那麼久。第二,如果你不陪我去,我就死定了。”

“為什麼?”

她想不通,自己不去吃飯,這個二貨能受到多大的影響。

提起這事,謝弈明就有些難為情,用力的吸了口氣,肩膀都在瞬間提起來了,咬著牙笑得很尷尬。

“是…這樣的,那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暑假回家實習,你也知道我大一的時候就悄悄轉專業了,我根本不喜歡學經濟,都是她……”

“打住,你能不能說重點!”

見她越發不耐煩,謝弈明也越發心虛,舔了舔並不乾燥的嘴角,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最後挑挑眉毛呼出一口氣說。

“她要我回公司實習,我說假期去歐洲,她問我和誰去,我說和朋友去,她問我什麼朋友,我說女朋友,然後她就問我女朋友家是哪裡人,父母是做什麼人,家世如何……”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埋越低,心虛兩個字已經溢於言表。

“然後呢?我求求你,說話的時候,挑重點好不好!”

每到這個時候,她就格外感激當年老爸決策失誤惹惱爺爺,導致他們一家三口都被發配到這來,不然的話,謝弈明現在還是她的娃娃親,是她的竹馬。

她的怒吼,讓謝弈明虎軀一震,下意識往後躲,小心翼翼的說。

“然後,我說…我找到你了,和你在一起了……”

如果是拍喜劇的話,徐楠覺得這會兒自己該噴他一臉狗血,這種智障的理由都能找得出來,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謝弈明,你知不知道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編謊話之前,計算過我和她的心理陰影麵積嗎?”

“我知道啊,所以讓你周天去應付一下,等到將來我再抽個時間和他們說,咱們倆分手了,不就行了?”

“行你妹啊!帶你女朋友去,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背上小三的罵名。”

回想當年,倆人在校園重逢後不久,他帶徐楠參加聚會,當著係花女朋友的麵,開口第一句就是:給你介紹一下,我發小徐楠,小時候我爺爺還總想讓我娶她……

那一晚,徐楠如坐針氈,一群學長、學姐都用看小三的眼神盯著她,以至於在他和係花女友分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N多人都認為是她撬的牆角。

“不行,你沒聽出來我媽的意思嗎?她開口第一句不問我女朋友是哪個專業的,而是問她的家世……”

“那又怎麼樣?”

“甜甜她…她家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一開口我媽就氣得飛過來,再說甜甜自尊心強,最受不了彆人說她家世,你反正都……”

聽到這,徐楠想一槍崩了他,然後再自殺。

“她自尊心強,那我呢?你彆忘了,我爸早就被趕出來了,我現在也配不上你們謝家!我謝謝你抬舉我啊。”

說完,她推開礙眼的人往食堂跑。到食堂後,徐楠化怨氣為食欲,把嘴巴塞得滿滿的,攤上這麼個缺心眼還甩不掉的朋友,她除了努力吃東西,還能咋樣?

“家世?自尊心?”

想到剛才謝弈明說的那些詞,她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給他的現任女友發短信,“周天有空嗎?謝弈明他舅舅來了。”

她這不是報複,隻希望謝弈明正視問題的關鍵,不是他媽媽看重女方家世,分明是他自己覺得女朋友的家世平庸,先入為主的認為這種場合不能帶她去,這種思想有毒,得治!

很快,謝弈明的電話就過來了,態度比剛才求人的時候差了很多,但也沒敢對她大吼大叫。

“我說,你怎麼能告訴她這件事?南瓜,你這樣不厚道!”

“什麼厚道不厚道,我這是在幫你!你既然和她談戀愛,就該包容她的一切。就算你媽媽真的認為她家世配不上你,那你也該主動站出來維護她,而不是從一開始就把她藏起來。”

“你能藏她一天、兩天,難不成能藏她一輩子?再者說,這種事穿幫之後,我怎麼做人?要是被孫甜甜知道,不得往我臉上潑硫酸?謝弈明你都二十歲了,我拜托你下次思考問題的時候,彆總是以自己為中心,多替身邊的人考慮一下好不好?”

大概是她把話說得太重,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半天,最後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看著黑屏的手機,徐楠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她一直認為,如果沒有張帥氣的臉、男模般的身材,以及富得流油的家世,依照謝弈明的脾氣和情商,妥妥的注孤生。

之後幾天,以往這個每天要給她打三次電話的男閨蜜,再也沒聯係過徐楠,周六下午從考場出來不久,一群人坐在電腦前對答案,複習時間最短的人看上去分數最高。

“徐楠,你英語到底是怎麼學的?我明明都沒見你學過英語,四級裸考接近六百分,六級還是裸考,選擇題還是比我分數高!”

麵對室友發自靈魂深處的拷問,徐楠托著臉假笑著搖頭。

“隻是對答案而已,又不一定是真實成績,我都不確定剛才在考場上選的,到底是不是那些答案。”

作為翻譯官的女兒,她從小就被媽媽逼著被單詞,在家都是說雙語,高考填誌願的時候爸爸還建議她選外國語學院,可她對這個專業喜歡不起來,最後還是選了建築係。

“你就裝吧,每次你都這樣說,結果次次英語考試都比我們高一大截。氣死我了,今晚不看書,我要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