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宴(2 / 2)

“他就比我大七歲。”

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媽媽聽見了,接著耳朵人不輕不重的揪了一下,疼得她直咧嘴。

“大七歲,他也是你舅舅,他和你爸爸是一輩人,你和謝弈明是一輩人,明白了嗎?”

揉耳朵的動作慢了下來,對上母親過於平靜、沉穩的目光,徐楠心跳漏了幾拍,不由得懷疑媽媽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才會這麼嚴肅的說這些話。

“明…明白了。”

徐媽媽點點頭,繼續翻手裡的本子,“你和謝弈明真的隻是好朋友嗎?”

“誒?什麼?”

她剛建立起來的警惕心,就被母親的這句話打得七零八落,完全聽不懂。

見女兒是真的不明白,徐媽媽歎了口氣,把本子放到旁邊,抬手抵著沙發靠背,支著腦袋有些無奈的看著徐楠。

“之前,老爺子打電話過來,提到了你和謝弈明的娃娃親,當時你爸就在電話裡翻臉了,所以今天他才會一直給小明灌酒。”

聽到這,徐楠覺得自己明白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不清楚。

“爺爺為什麼會突然提到娃娃親的事?”

徐媽媽撇撇嘴,憐愛的抬手捏了捏徐楠的臉蛋兒。

“這理由可就多了,要麼是他一直就把這件事掛在心上,要麼是謝家那邊的人說了什麼,要不然就是聽說你們倆關係很好,想推你們一把。”

說完,看著女兒懵逼的樣子,徐媽媽擠出一個笑容寬慰她。

“沒事,我和你爸不會乾預你的感情問題,我們是開明的父母,娃娃親這種事我們從來沒答應過,你不喜歡謝弈明我們也不會逼你,就算你們互相喜歡,我也希望你們是因為這個理由在一起。”

感情裡一旦摻入了其他因素,就會變得不再純粹,這些雜質會在時間的發酵中不斷膨脹,甚至會危害到這段感情,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成為他人利益的犧牲品。

媽媽的鼓勵讓徐楠大為感動,甚至有一瞬間想主動坦白,話到嘴邊卻還是說不出口,因為媽媽說了,程禮是她舅舅。

“謝謝媽!”

“傻孩子,說什麼謝不謝的,你爸就是個不服管教的人,你作為他的孩子,必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女兒雖然很乖、很懂事,但在某些底線、原則性的問題上,徐媽媽從沒見她妥協過。

“你這樣當著我的麵,說爸爸的壞話,真的好嘛?”

“你有本事就去告狀啊,我還怕他?謝弈明醒了嗎?”

“沒呢,睡得像頭豬一樣。”

說真的,她現在都想拿著毛筆去弟弟臥室,在謝弈明的臉上畫個豬頭,然後拍照留念。

“你爸也是,太小心眼了,謝弈明估計都被蒙在鼓裡,他就這麼不客氣的拿這孩子出氣。我上去看看他,一直拉著程禮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把牛吹到外太空了。”

說著,徐媽媽站起來,從姐弟倆身邊走過,徐楠愣了一下叫住媽媽。

“媽,我有些東西忘在彆墅了,周一要用,我等會兒去那把拿,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原本她是不想當送上門的肥羊,但是現在她覺得需要找個安靜的場合,和程禮好好聊一聊,這種問題不能她一個人扛。

“好,你自己開車注意點,我和你爸在國外給你們宿舍的小姑娘帶了禮物,你一會兒彆忘了帶上。”

“好!”

看著步伐優雅的母親,徐楠忍不住彎起嘴角,她挺幸運的,有這麼一對開明的父母,但她也是不幸運的,偏偏喜歡上程禮,這樣想著,她臉上的笑容又落了回去。

下午,她幫忙把喝醉的謝弈明弄上程禮的車,拍拍手準備去開旁邊的車,卻聽見程禮說。

“坐我的車,順路。”

她後背一僵,轉頭先下意識的看向爸媽,發現他們倆沒什麼反應。

“你舅舅說得對,反正你還要回那邊拿東西,剛好順路,在路上你還能幫他看著點謝弈明。”

親爹都發話了,徐楠捏著鑰匙,有些尷尬的點點頭,轉身走回來,拉開車門坐進去,一副不大情願的樣子。

她從小對程禮是又恨、又怕,所以她這副勉強的表情,倒是沒有引起爸媽的懷疑。

“程禮,辛苦你了。”

“沒事,應該的,你們上去吧。”

說完,他扶著車門,低頭揉了揉天天的發頂。

“舅舅過一陣子再來看你,好好聽你爸媽的話,好好上課。”

“嗯!”

徐楠坐在車裡,忍不住偷偷看爸媽的反應,發現他們倆是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等他上車後,兩個人 一頭豬就踏上歸程。

“他也要去你那兒?”

“不去,我把他先送回學校。”

他才沒工夫照顧喝醉的外甥,而且放著謝弈明這麼大一個電燈泡,他想做的事,一件都做不了。

聞言,徐楠忍不住向後看了眼睡死的車座上的謝弈明,老實說她也不希望他跟過去,不然她連個和程禮說悄悄話的機會都找不到。

開車到了男生宿舍樓下,徐楠給謝弈明的室友打電話,請他們幫忙把人扛上去,還承諾改天請哥幾個吃飯,於是幾個男生樂嗬嗬的抬著兄弟上樓了。

看著他們的動作,徐楠想到了紀錄片裡,過年時村裡宰豬的樣子,太像了。

“我去把這些東西給我室友,你先等一下。”

“明天回來再給也是一樣的。”

聽程禮這麼說,她覺得也挺有道理,就打消了回宿舍的念頭,卻不知道他現在是歸心似箭,不想她再跑回宿舍待上半個鐘頭。

出了校門,他就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徐楠的手,她不敢在車裡鬨出大動靜,隻能勸他好好開車。

“你認真開車好不好?鬆手!”

“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

他刻意轉移話題,卻偏偏說得很準確,徐楠麵上一怔,下意識的問。

“你怎麼知道?”

“如果不是有話和我說,你就不會撒謊騙他們,你把什麼東西落在彆墅了?”

程禮單手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徐楠看著他,心裡又氣又喜,他總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很多時候她感覺自己在他麵前就是個透明的。

“我媽說,我爺爺提起過娃娃親的事,她說這可能和謝家有關,你知道這事嗎?”

“知道!”

他答的太快,害她以為自己幻聽了。“你…你說你知道?”

“我知道,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謝弈明沒這想法,你也沒這想法,就成不了。”

就算謝弈明敢有這個想法,他也能讓他不敢想,後半句他沒說,害怕嚇到徐楠。

“你確定?”

“我確定,你有功夫想這些沒意義的事,不如想想今晚的事,你可是答應我的。”

聽他提到晚上的事,徐楠翻翻白眼,一把甩開他的大手,轉頭看向車窗外,有種推開門跳車的衝動。

“你就不能思想純潔一點?”

程禮轉頭瞥了她一眼,見她嘟著嘴氣呼呼的生悶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願賭服輸,你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

徐楠撇撇嘴,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的坐在座椅上,暗自發誓從今往後都不要再和這個流氓打賭,一不小心就把自己輸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