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乾嘛,你是說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你不許給孩子打電話,她那個性格,萬一傻乎乎的去找謝婉芳,隔著那麼遠的距離,我們想攔都攔不住。”
徐楠和她父親一樣,特彆護犢子,如果知道程禮不僅沒放自己鴿子,還因為來看自己受了傷,保不齊真的會一氣之下做出一些蠢事來。
“我就想問問她最近怎麼樣?”
“那也不行,你萬一說漏嘴了呢?謝家現在連謝弈明都沒告訴,這件事還是等他們放假了再說。”
提到謝弈明,歐陽沒忍住,又歎了口氣。
“謝弈明這孩子也是,把舅舅的行蹤全賣給他姑姑了,等放假回國,估計能被程樂打死。”
“唉,還好當初楠楠沒和他在一起,這樣一對比,我突然覺得程禮這個人還不錯。”
當初,夫妻倆都覺得謝弈明更適合女兒,因為他永遠不可能算計徐楠,會被她吃的死死地,不過現在看來,太單純的人也不好,鬼知道他們能搞出多大的亂子。
徐楠花了幾個星期,才走出失戀的陰影和痛苦,因為不想麵對某個人,她寒假沒有回國,春節的時候也沒請假回去。
“真的不打算回來過年了?”
雖然知道女兒可能是因為程禮才不願意請假回來,但是徐家這邊還是非常想她回來一趟。
“不回去了,一來一回很折騰,等春假再回去吧。”
聽著電話那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聲音,歐陽揉揉額頭在心裡歎氣。
寶貝,春假隻有一周啊。而且是在三月。”
“沒事啊,一周就夠了,等到暑假就長了。”
原先就計劃寒假不回去,春節請假回國和家裡人團聚,可程禮的爽約讓她的心情一度跌入穀底,想著謝家和徐家的距離,她覺得自己還是避開他比較好。
“好吧,你的假期你做主,想什麼時候回來,我和你爸爸都會去機場接你。”
“謝謝媽媽。”
徐楠以為自己瞞住了所有人,卻不知道她才是被蒙在鼓裡的那個,故意不提程禮,不提感情,就是害怕被爸媽揪住小辮子。
徐家爸媽也慶幸女兒沒有開口提程禮,不然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藏住秘密,謝家怕傻乎乎的少爺知道真相後跑去找姑姑對峙,一直瞞著謝弈明這件事。
“你春節不回去了?”
聽著電話那頭好兄弟惆悵的聲音,徐楠撇撇嘴心裡直犯嘀咕。
“嗯,怎麼了?”
她怕程禮找上謝弈明,讓他來勸自己回家,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沒事,我也不回去了,我爸媽說不想看見我,讓我哪涼快哪待著去,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在暗示我什麼?”
謝弈明的腦回路一向異於常人,徐楠咬咬牙忍住想掛電話的衝動。
“比如說?你是覺得,他們在暗示你搬到北極去嗎?”
“屁話,我估計是嫌我麻煩吧,或者說他們終於勸動我舅舅,他答應替我扛起所有膽子,我就不用回去應酬了?”
“……”
本來就對程禮經常因為工作拋下自己耿耿於懷的徐楠,聽到謝弈明那邊洋洋自得的聲音,想了想之後直接掛了電話,連個再見也沒說。
現在,她是連帶著謝弈明這個懶蛋,也一起記恨上了,如果他勤快一點,程禮就不用那麼忙,她也不用一次次承受失望到分手。
以為自己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的謝弈明,搞不清自己為啥又被拉黑了,反正他每次打過去,聽到的都是一樣的提示音,發微信給她也不回,弄得他很莫名其妙。
過年的時候,徐楠和豆豆兩個人在公寓裡看春晚,看著看著就哭了出來,豆豆勸她給程禮打電話,哪怕是打過去罵他一頓出出氣,可她就是不願意,甚至不想聽見那個名字。
換了新手機後,徐楠給自己辦了個新號,隻存了家人和這邊同學的聯係方式,還拉著豆豆去剪頭發,等她看完豆豆的新發型,又沒膽量嘗試了 ,把豆豆氣個半死。
“一到春節,我怎麼感覺哪裡都是黃皮膚?國內的人都出來玩了嗎?”
兩個人下課回公寓的路上,已經看見不少熟悉的東方麵孔,徐楠搖搖頭,心裡隱隱有些期待。
“應該是吧,這兩年很流行出國旅行。”
“沒勁,出了國門看見的還是自己國家的人,那和在國內有啥區彆,要是論景色和美食,國外真的比不上國內。”
“那你為什麼一直不肯回國,出來這麼多年,你就回去過一次,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移民了。”
麵對徐楠的合理推測,豆豆撇撇嘴反駁道。
“我是在念書啊,回去乾嗎?就算要回去,也得等我學到足夠多的東西再回去報效祖國。”
“胡扯,今年春假你必須陪我回去,我一個人不敢上飛機。”
一想到回國必定遇到程禮,徐楠心裡就拚命打退堂鼓。
“你不敢上飛機,那就不回啊,等到暑假再回也行,春假就十天,回去什麼都乾不了。”
聞言,她轉頭瞥了眼故意裝傻充愣的豆豆,想抬腿給她一腳。
“我得回去看我爸媽好不好?你也是,這麼多年了,還和家裡慪氣,聽我媽說,你爸媽都要複婚了,結果你這個熊孩子就是不打算回國。”
要是論叛逆,徐楠覺得十個自己都比不上一個豆豆,說出國就出國、說不回家就不回家。
之前好不容易回國一趟,被家人帶去參加了個類似相親的聚會,第二天她就買機票準備回學校,上飛機前還恐嚇父親,再騙她做這種事,她就在國外找個妹子出櫃,把她老爹嚇得差點暈在機場。
“他們複婚不複婚關我屁事,我都二十多了,不需要家庭的溫暖了,不像你,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公主,出來沒幾天就惦記回家,真是弱爆了。”
“……”
豆豆心情好的時候,就算徐楠拆家,她都不會眨眨眼,心情不好的時候,能把徐楠懟到想拆家。
“我不想和你說話,機票給你買好了,春假你必須陪我回去,我就是拖也要把你拖上飛機!”
……
整個春節,徐楠都沒聽到和程禮有關的任何消息,她不問,家裡人也默契的閉口不提。以他的能力,想知道她的新號碼簡直易如反掌,但她的手機屏幕從沒為他亮起。
等到正月十五的時候,她差不多已經死心了,連最後的那點期待也落空,發誓就算回國、就算碰麵,也要把他當做陌生人。
三月,徐楠既期待又害怕的春假終於來臨,她背著包把豆豆從車裡拖出來,在眾人驚訝的表情中,把人拖到登機口。
“大姐,你就不能放過我嗎?你回家能探親,能找前男友的不痛快,我呢?我沒有目的呀。”
“不管,你必須陪我回去。”
徐楠固執起來的時候,非常像個小孩子,隻要能達到目的,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真的用繩子把豆豆的手和自己綁在一起。
“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竟然會和你做朋友……”
在豆豆的碎碎念中,兩個人登上飛機,徐楠出門一般都是頭等艙,這次也不例外,她知道豆豆不是真的那麼不想回家,否則她也不會真把人拽上飛機。
她想念在國內的親人,但是害怕遇到程禮,豆豆想回家,又抹不開麵子。多年的好友,對方心裡想什麼,一清二楚。
“我下飛機後,可能要在我爺爺家住一兩天,然後再回那邊,你要不然陪我住兩天吧?”
“我呸,你少做夢,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爺爺家離謝家超近,少拿我當擋箭牌,沒用!我下飛機就轉機回那邊,你愛咋咋地吧。”
說完,已經調整好座椅的豆豆戴上眼罩,在徐楠咬牙切齒的眼神中,淡定從容的準備睡覺。
“白眼狼!我就該給你買經濟艙!”
“大不了回來的機票我買,實在不行我包個專機送你回學校,一張機票而已,瞧把你肉疼的,真小氣!”
要不是怕引起騷亂,徐楠真想掐著豆豆的脖子,把她從飛機上扔下去,和這種沒心沒肺的人做朋友,時時刻刻都會被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