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發現那隻大手紋絲不動,徐楠有些泄氣,想打他,偏偏舍不得。
“唉,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啊,今晚陪你睡客廳?”
在半夢半醒間掙紮的程禮,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回片刻的清醒。
“和我在一起,讓你受委屈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她聽完也是一頭霧水,忍不住撓撓頭反思自己最近錯過了什麼大戲,能讓他說出這種話。
“你求求你了,要說話就一次性說完,彆說一半留一半。”
兩個人在客廳耗了一會兒,他抵住不住酒勁兒,徹底睡著了。徐楠蹲在沙發上邊歎氣不止,後悔沒一進屋就把他弄回臥室。
在他睡著後,她用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人弄回臥室,累得沒心情幫他擦汗,扒掉他的衣物扔到一邊,掖好被子去浴室洗漱。
第二天早上,她睡了個回籠覺,程禮還沒睜眼。饑餓戰勝懶惰後,她慢騰騰爬下床去廚房做飯,做好飯了才回臥室把他弄醒。
睜眼後,他坐在床邊,彎著腰用手摁著額頭,半天說不出話。
“你腦袋疼啊?要不然我去把飯端進來吧,吃完飯你應該會舒服一些。”
說著,她準備去廚房,才走一步,又像昨晚似的被他拉回來了。
“我說,你又要乾嘛?再像昨晚一樣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當心我揍你。”
怕他不信,她虛張聲勢的揮了揮小拳頭,程禮慢慢把腦袋抬起來,皺著眉頭一言不發的盯著她,後背發涼的徐楠忍不住縮著脖子往四周看,像是擔心家裡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你老盯著我做什麼?有話說話!”
“對不起!”
他一開口又是道歉,聽得她心裡發虛,下意識的動了動肩膀,挺直腰板故作鎮定的說。
“你是該道歉,看你昨晚喝成什麼鬼樣子了,為了把你弄回臥室,我差點……”
她吐槽的正嗨,突然被他用力扯到懷裡,男人的大手緊緊的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力氣大的像是抱著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
“你…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不會還在為昨晚的事鬱悶吧,我都說了,結婚的事先等一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嫁給彆人,隻是再等一等而已。”
“沒有,我隻是覺得自己做得太差勁了,完全配不上你。”
“你這話說得更讓我茫然了?論家世和能力,你一直不比我差啊。”
以往高傲的人,突然這般低聲下氣,真是讓她心裡七上八下。
“我真的很差勁,這幾年沒有為你做什麼,倒總是要求你做這做那,我真的不合格。”
童年和成長階段經曆的人和事,造就了他現如今的性格,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感情就該是如此,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什麼都不用在乎,也想不起來為她製造驚喜。
“昨天,施嬈到底和你說什麼了?我沒有覺得你哪裡不好啊,我們倆這樣其實挺好的,除了分開的時間久一點,其他的都很好,你不用一直道歉,更不用愧疚和自責。”
“你要是不放心,我們明天去領證?”
為了讓他打散心裡的鬱結,她下意識說出這話,卻適得其反,往他胸口來了一拳。
“你又在遷就我。”
“哪有啊?再說了,感情本來就是要互相遷就,不然為什麼要在一起?我其實也不是想要什麼,就是到現在我都沒有跟你回過程家,我知道在你心裡他們不是合格的父母,但是我覺得如果咱們真的要結婚,我至少得去看看他們,一起吃頓飯,免得將來碰麵後鬨出笑話。”
這些年,他隻有過年會回一趟程家,心不在焉的待兩天就走人,父母沒有儘到監護人應有的義務,倒是幫他們姐弟倆修得一副鐵石心腸。
“我不想你去看他們。”
好多年前,程樂就不回程家過年了,如果兩個人都不回去,難保那對夫妻會來謝家鬨,他隻好硬著頭皮回去坐一坐,維持所謂的親情。
“我知道啊,你不怎麼提,你姐姐也不提,我爸媽覺得背後議論人不好,也不和我說。我對你的父母完全沒印象。可不管怎麼說,在法律上你們是一家人。”
“有些人,不是我們不想見,就可以不見的。你不用擔心我,我這個人膽子很大的,從小到大就怕過你和我媽媽,其他人再凶,都嚇不到我。”
她一點都不好奇那對貌合神離的夫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隻是想出於禮節去拜訪他們一次,如果鬨得不愉快,將來婚禮什麼的,完全不用他們插手,她也不必給他們太多麵子。
“我還是不想帶你去,他們就是兩個瘋子,自己婚姻失敗,就覺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該幸福,我姐當初要結婚的時候,程夫人說的第一句話是:離婚之後,彆回程家哭,我們丟不起這個人。之後,我姐就沒回去過,也不許他們看謝弈明。”
聽他這麼說,突然間她有些罵人的衝動,什麼樣的爹媽能在女兒最高興的時候說這種風涼話?
“沒事,我不怕,你要是敢欺負我,整個徐家都是我的後盾。她要是敢罵我,我就打電話找我媽媽訴苦,我心態好著呢。”
他越是不想讓她去,她便覺得非去不可,這個坎早晚都得過去,免得等她婚禮那天,來兩個奇怪的人,說一些不吉利的話,膈應她和她的家人,保不齊徐家的人會直接動手打人,把婚禮鬨成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