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的鬮是工作組做的，抓鬮也在他們的監督下進行。二十多個鬮放在簸籮裡，小李反複搖動後，放到中間的桌子上，大夥圍在四周。
高主任一聲開始，大家齊伸手。性急的抓到鬮就抻開看，一時間報號聲此起彼伏。
號碼靠前的高興的大聲喊，號碼靠後的帶著懊惱。
“高高三”挨著二爺，急得跳腳：“二大爺，您倒是快點啊，咱到底是多少號啊？”
“大一號”嫌丈夫動作慢，一把抓過來就開撕，撕開了紙也爛了，不過號碼完整，大女兒景芝高興的大喊：“2號！”
片刻的工夫，簸籮裡就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鬮，韓玉林上前，把鬮捏了出來，順手遞給了悠悠。
“悠悠，咱家的鬮你看。”
“哥，你讓個孩子看啥？”姥姥話沒說完，悠悠就喊上了：“一號！”
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全都看著悠悠手裡的鬮。
韓玉臣的娘最先開口：“我說咋等著啊，原來是裡麵有貓膩，人家提前把一號給放起來了。”
“你咋能胡說。“悠悠舅姥爺被她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老太太用手指著悠悠舅姥爺，高聲喊道：“俺咋胡說了，你自己做了還怕人說，趁著大夥都看鬮，就把鬮換了。”
悠悠舅姥娘不乾了：“你這麼大的年紀咋能睜眼說瞎話，大夥沒看見，這還有工作組的同誌看著哪。俺最後落個鬮，還讓你這麼糟踐。”
“你說這話騙小孩行，大夥誰不知道工作組和你們是一家的，你兒當書記，高主任是他手下，敢不向著你家。”
她這話一出口，韓玉臣立馬走到高主任跟前，鞠躬賠不是：“高主任，俺娘老糊塗了，您彆跟她一般見識，我替她給您賠不是，對不起了。”
一句話把高主任堵得，臉色鐵青。
韓玉林站了出來，對高主任說：“高主任，我提個建議，二嬸子不是說不公平嗎，咱們重新抓，這次大夥都看仔細了。”
“大一號”首先反對：“憑什麼啊，她說錯就錯了，我剛才就聽見了，她大兒抓的是最後的二十六號，這就開始耍賴。”
小李也問她：“這二十六個鬮，是我當著大夥的麵寫的，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韓支書最後拿的是不錯，可換鬮絕不可能。”
老太太對著小李就吐了一口：“你年紀不大歪心眼子不少，拿著俺們村的東西買賬，你要是不做假，能正好把一號剩下來。”
韓玉臣接著給小李賠不是：“俺娘年紀大了不會說話，你千萬彆往心裡去。”
轉頭就央求他娘：“娘，您就少說兩句吧，你這個鬨法，讓兒子咋當村乾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