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碰到老太太生病,蘭芝就在娘家多住兩天。家裡倆孩子白天在托兒所還好說,晚上想媽媽就鬨。服裝廠到年底了,事情也多。兩下裡扯心,蘭芝和她娘兩個,眼看著都往下瘦。
寶貴跟著來過兩次,想把老太太接回去,老太太說啥不走,她怕幾個孩子都跟她去,攪和的閨女家也不得安生。
上次最小的那個,把智茹的頭皮拽出了血,老太太至今害怕,小孩子下手沒輕重,不能再給閨女招禍災。
在家幾個孩子也打架,不過村裡人都知道他們的底細,教給孩子躲著他們,實在不行大人拉個偏架,沒有奶奶和母親護著,他們四個再抱團,也沾不了光。
吃過幾次虧,幾個孩子就明白了,輕易不敢找事惹麻煩,說是去上學,倆小的大部分時間是在教室外麵站著。
要不是蘭芝給他們出學費,估計早就失學了。其實他們上學和不上學沒啥區彆,也就在姑姑家那倆星期,他們才做過作業。
老太太回來,也就是能看著他們吃飽了,至於學習什麼的,想管也不懂啊。再說了,他們在姑姑家倆星期,實在是太不像話,老太太才疲了心,帶著他們回家的。
學好是指望不上了,老太太現在就盼著他們長大成人,老實本分的種地,能過個安生的日子,餓不死就行。
蘭芝的倆個侄子跟著奶奶回去了,哪裡知道,他們把賭博的惡習帶給了孩子們。
星期天的時候,幾個孩子寫完作業,正想開錄像機看動畫片,誌斌卻說:“看動畫片沒意思,咱們打撲克牌吧。”
誌斌說完,就從書包裡掏出一副撲克牌,雙手熟練的洗著,紙牌都毛邊了,看來沒少玩了。
悠悠和誌高、迪迪三個人,現在上初中,和小學的作息時間不一致,除了星期天,平時在一起的時間,真的不算多。
悠悠問他:“誌斌,你哪來的紙牌?”
“我給姑奶奶要的,這是咱們點(這裡的人們把代銷點簡稱為點)裡最好的牌。”誌斌自豪的說。
幾個孩子都興致勃勃的說:“打牌好,咱玩啥?”
隻有智萍和誌新沒有興趣,他倆自己跑去開錄像機。
誌斌提議:“咱們打八丁吧,這個贏錢快。”
啥,贏錢。這貨竟然敢賭博,悠悠被震的發呆。
迪迪問他:“誌斌,你們敢賭博,老師不管。”
誌斌小聲的說:“那能讓老師知道,我們放了學偷偷的玩,不信你問智茹。”
智茹也知道不對,小姑娘難得的紅了臉:“我們做完作業,收拾好後院才玩。”
看來他們也知道對錯,隻是自製力太差。
現在各家喂家畜打掃後院,基本上都是孩子們的活計,家長晚上都去麥芽糖廠加班乾包裝,孩子們在家乾啥還真沒人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