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靈氣開始被有意識的調用著,愈合周身的傷口。但有的衣服已經和血肉粘連,融為一體。直接用力一扯,將衣服撕開,傷口連帶著被重新撕裂。
他眉頭輕皺,但麵色不改。
與即將永墜深淵的命運相比,這些苦痛,隻若蚊叮。
好在,扶桑靈氣療效神異,加上傷口不算太深,血跡很快止住,撕開的傷口也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蘇行回憶、整理著前兩日的記憶。
為了防止今日被背後玄葵愈發深的影響、控製,以至於清醒不過來。他昨日的布置幾乎可以說是明目張膽。除了身上,房屋各處稍微隱秘的角落都寫滿“功法”二字。
但自己故意身穿黑色內衣,加上夜色玄黑,隻希望對方未能發現自己留下的字跡。
不過,即使發現,也未必知曉那代表什麼意思。
約一刻鐘之後,蘇行見傷口不再流血,直接換好衣服,還是平日所穿的靈植夫製式服裝。
但並未洗臉,原本烏黑發亮的長發,更是幾日未清潔。
從修行者的角度,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臟汙、狼狽,不複之前的帥氣。
不過蘇行並未在意這些,拉下門閂,打開屋門。屋外天色陰沉,看不到人影,王藥師和來搭建含辰花藥田的靈植夫此時應該都在山腳。
按理說,蘇行現在該如約和王藥師申請,離開東山前往鬱離峰。
不過,他並不是三歲小孩,沒有將希望寄托於對方會信守承諾,或震懾於縹緲的、遠在天邊的金丹真人之威。
更何況,蘇行的說辭,本身就是騙人的。
捏了一下袖中的“煙寒峰”令牌。
神識凝聚,靈氣在背後聚攏。漸漸的,扶桑靈氣閃爍著淡淡的瑩瑩綠光,湧出體表。
逐步......將背後整個的玄葵花紋完全遮蓋!
.......
就在蘇行背後玄葵花紋被完全遮蓋的一瞬間。
某個不知名的房間。
屋外天色陰沉,屋內門窗緊閉,也未燃燭火,一絲亮光都無,如同吞噬一切的深淵。
然而,就在這“深淵”中,忽然響起一聲無限嬌媚的、似乎能勾起人心中最深沉欲望的女子低笑聲。
“印記消失了……嗬嗬嗬。”
“果然沒讓奴家失望啊......不枉這幾晚奴家裝睜眼瞎呢。”
“啊......你是我的了,她也不讓。”
屋內很快又陷入漆黑和寧靜。
不知過了多久,才又響起一聲夢吟般的呢喃。
“多少年了.......又有人......”
似歡愉,似歎息。
.......
東山,在蘇行將背後玄葵紋覆蓋的同時,山腳下的屋果內,盤坐在地上的王藥師睜開眼,扭頭望向山腰處。
麵色蒼白,雙眼有些麻木。緩緩從地上站起,在這個過程中,額頭又滲出幾滴冷汗。
“咳咳......咳咳。”
王藥師虛弱的咳了幾聲,一旁的桌上散落著幾粒紅丸,他隨手拿起一粒,倒入嘴中。
蒼白的臉上才湧出些許血色。
看了一眼窗外陰沉的天空,他往屋果門處走去。
到了門前,他卻停下身,沉吟一會兒,從儲物袋掏出兩個封的很死的瓷瓶。
瓷瓶上各貼著一道紙條。
一曰“三更死”。
一曰“鴉心子”。
猶豫了一下,仿佛想起什麼,他收起貼著“三更死”的黑色瓷瓶。
將上書“鴉心子”的瓷瓶打開,往身上倒去。
一顆顆圓形青色的種子從瓶中吐出,外麵一層密密麻麻的細細勾爪,如同蒼耳果實,不過比之小了不少,隻有米粒大。
而他的衣服也似乎是特製,細看,外表似有一層細細的絨毛。
種子用特殊手法灑落,很快大致均勻的粘在身上,無一遺落在地。
周身青色的長袍打底,種子粘在身上並不明顯。
待做好這一切,他推開門,往東山山腰,蘇行所在的木屋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