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而後,率先去與方傑等執法堂弟子打了聲招呼,便在丹草堂眾弟子敬畏的眼神中,帶著嶽篤下山而去。
嶽篤不同於以往冷冰冰、總是低著頭。此時跟在蘇行後麵,時而偷偷看他一眼,臉上偶爾一道淡淡紅霞閃過,又不留痕跡。
長發已重新挽起,身上略做過清潔,不複之前那麼狼狽。
但還披著蘇行的外袍,她比蘇行隻矮小半個頭,身材高挑,披著男子外袍,看起來有幾分不倫不類。但還是用一隻手在胸前緊緊抓著,仿若十分珍惜這件外袍一般。
配上其隱隱展現的水蜜桃般的輪廓,倒像是披著年輕夫君外袍,小家碧玉般羞澀、亦步亦趨跟在夫君身後的熟透少婦一般。
忽然,蘇行緩緩停下腳步,嶽篤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兩人此時正走到一條羊腸小道,周圍原本沒什麼人,此時卻出現兩名女子,似是奔襲過來,有些氣喘籲籲的。
其中一名,身著青色襦裙,略施粉黛,相貌清純,正是閆勝芳。
而一旁侍女打扮的女子,則是不久前離去的小蝶,此時默默流淚,右臉微紅,隱隱有一道掌印。
看到蘇行,閆勝芳似乎終於鬆了一口氣,厲聲對小蝶喝道:
“跪下。”
小蝶流著淚,緩緩對著蘇行跪下。
閆勝芳這才看向麵色始終淡然的蘇行,低頭恭敬說道:
“蘇行大人,剛剛發生的事,我已經聽這婢女說了。
我明明囑咐過她無論什麼事都要按照蘇行大人說的來,她卻全都當做耳旁風,讓大人一人承受丹草堂那麼多弟子的壓力!
大人幸臨丹草堂,我本該儘地主之誼,不僅沒做到,還管教不嚴,讓這婢女冒犯大人。
本該逐出身邊也不為過,但念其與我主仆多年,我打算笞五十以償其過,不知大人可否滿意?”
小蝶眼中的淚頓時如訣河之堤,不斷的在地上磕頭,很快在地上形成一小片血跡:
“小蝶願受罰,隻願大人不要怪罪主人,一切都是小蝶之錯。”
“彆磕了。”蘇行淡淡說道,小蝶這才停止,額下鮮血、淚水混合泥土,看起來頗為淒慘。
蘇行看向閆勝芳:
“你被叔叔禁足,卻仍跑出青蒿山,無妨嗎?”
閆勝芳點頭道:“無妨!”
低頭跪著的小蝶卻哭泣出聲:
“哪裡無妨,閆藥師向來嚴厲,知道主人你偷偷出來,怕不是要將你趕出青蒿山。”
“住嘴,還敢多言!”閆勝芳狠狠的一腳踢在小蝶身上,其被踢翻在地,又掙紮著站起來,對著蘇行跪下。
蘇行心中亦有些驚訝,沒想到閆勝芳竟會做到這個地步。
他曾修習過玄葵種道之術。
知道被種下玄葵的人稱為葵奴,低階玄葵種雖無法直接控製人心,但葵奴會對主人產生一種非常深刻的感情,例如恐懼、崇拜、甚至憎恨等等。
這種強烈的感情,會讓葵奴漸漸不自覺的將身心全係於主人身上。
而閆勝芳原本的主人被自己殺死,那種情緒烙印在還未完全定型的時候被打散,但並未完全抹去,竟似替代烙上了自己的形象,讓其對自己十分恭敬。
這是蘇行大概的猜測,實際上也八九不離十。
玄葵種造成的強烈的情緒被忽然抹去,又被蘇行天神般殺死其恐懼的對象,讓蘇行的形象乘虛而入。結合之前對蘇行的瞧不起,以及後續一係列的感情衝擊,反過來對蘇行本人愈發信賴、崇拜,加固了這種感情。
始於玄葵種道之術的影響,但到如今,更多是其本身信任的累計、情感的收束,已近乎於盲目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