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解憂(1 / 2)

一周後。

蘇行再次登上這座孤峰。

兩壇五十年份的寒江暖落在大石頭上,披頭散發的嚴長毅坐起了身。拿起酒壇,拍開泥封,暢飲了一口,才看向蘇行,問道:

“要走了?”

“是的。”蘇行點點頭。

這一周內,他每日都帶上兩壇好酒登上孤峰,與嚴長毅學習劍術。在嚴長毅的教習下,劍術積累突飛猛進。

不過,今日卻是已經快到了還鄉之日,舟船定在明天上午出發。

同樣坐下,拍開另一壇酒,蘇行仰頭喝了起來。甘洌的酒水奔騰喉中,辛辣又帶著一陣綿長的濃鬱香氣,胃中騰出一股熱力。

不愧是五十年的老酒,蘊藏著點點靈氣,蘇行腦海中很快生起一絲微醺感。

想起這一周來,每次去那家酒肆,老板都異常的客氣。還暗中將三十年份的酒換成五十年份的,還是眼前嗜酒如命的嚴長毅發現不對。

蘇行後麵還去補足了靈石的差額,隻是店主堅持不肯收下。蘇行也沒有在意,隻是每次付賬時,以自己的手段多給出幾枚靈石罷了。等離開後,掌櫃自會發現。

反正擁有胡有翼的儲物袋後,這些靈石對他來說,也隻能算是毛毛雨。倒是五十年份的靈酒,在店家那裡可不是輕易購買的,算是有價無市。

不久之後,兩人自顧自的喝酒,未發一語,直到酒壇中的酒水見底。

蘇行站起身,朝披頭散發流浪漢一般的嚴長毅彎腰拱手:

“謝師兄授劍,蘇行告辭。”

嚴長毅擺擺手,酒壇早已喝空,他也沒有躺下,就這麼坐著望向北方。

大石頭上的兩個空壇如同兩個空的骨灰罐,寒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輕響,又像是誰淒涼的嗚咽聲。

蘇行望著男人臟兮兮的背影,宗中的傳聞他也聽過不少。嚴長毅嗜酒如命,曾經不少弟子也上山來給對方帶過酒,對方來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

直到許多人或是因何清一事憎惡對方,或是因其自暴自棄而鄙夷對方,此地才慢慢清冷下來。

不過蘇行每次卻隻給對方帶兩壇,嚴長毅一壇,自己一壇。

因為他知道對方其實並不愛喝酒,喝酒隻是為了暫時的忘記一些事。

隻是又怎麼能忘呢?

不然,他不會白日黑夜的都看著北方。

那是石寶村的方向。

那裡埋葬了一名天才修士的過往,也連帶著埋葬了另一名天才修士的未來。

他們永遠活在那一天。

陪嚴長毅沉默的喝完這壇酒,蘇行沉默的轉身下山。

沉默的山頂上,風鑽進黑漆漆的“骨灰壇”,嗚咽咽的打著轉,掙脫不出。

......

“蘇師兄,你得多喝才行,今天弟兄們可都是專門來為你送行的!”成圍高舉著一碗酒,臉上已有些紅暈,大大咧咧的朝蘇行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