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積威日久的恐懼出現在腦海,陳長河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
等到他把腰抬起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何時跟眼前差不多年紀的同齡人請過罪了,想起自己剛剛還趾高氣揚的在他旁邊的小娘子麵前炫富。
混合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股屈辱感湧上心頭。
但是,看著父親威嚴的背影,低頭捂著臉,卻是再不敢說一句話。
待兒子請過罪後,陳員外又客氣的看著蘇行,說道:
“小兒嬌慣怪了,不懂事。公子勿怪,價格可以再商量,公子以為如何。”
蘇行這邊,將眼前的一出鬨劇儘收眼底,卻仿佛隻是一個看客。實際上,他也確實隻是一名看客,隨意答道:
“賣倒是可以,價格你出得起嗎?”
圍觀的人頓時覺得蘇行有些過於不知好歹了,人家陳員外已經如此放低姿態了,你莫非還要抬價?不就是一條普通的鯉魚嗎?
陳員外卻是神色一動,沒有多少猶豫就開口道:
“二十兩黃金!”
“太少!”
什麼?還嫌少!?
圍觀的人頓時看向人群中的蘇行,卻發現他並未開口。而且聲音是一道女聲,也不是他身邊那可愛嬌俏的少女。
因為聲線頗為沉穩,帶著一絲成熟感,不會這麼年輕。
這時,已經有人喊了出聲:
“是廟祝......廟祝大人!”
“龍王福佑,三江雨順!見過大人!”
“大人好!”
人群紛紛行禮,不少年紀大一點的漁夫,甚至都跪下行禮,連老李頭猶豫了一下,都跪下磕了一個。
伏低的人群中,讓開一條道路。
一名赤紅衣袍,金片如鱗嵌身,頭戴雙角高冠的女子當先走了進來。
身後,兩名同樣赤紅衣袍的女童牽起曳地的紅裙,亦步亦趨的跟著。
另外,最後方,還有兩名赤衣男童。各持一根紅色長棍,一根棍棒頂端是一麵色彩豔麗的龍頭麵具。另一根頂端則是一麵方形大扇,上方繪著一副圖畫,三條藍色的河流流過赤紅的大地。
兩男兩女,四位童子,皆麵塗厚白粉,雙頰塗紅。在日光照耀的白日裡,透著一股詭異。
“龍王福佑,三江雨順。”赤紅金鱗衣的女子看起來三十餘歲,略施粉黛,麵容姣好,對眾多信眾回完禮後。
便沒再理這些漁民,看了蘇行及林兮兮一眼,轉而看向陳員外,說道:
“這位一看便是有見識的人,二十兩黃金......陳員外,不會想以這個價格便拿走這枚‘龍種’吧?”
陳員外臉上的和藹神色不知道何時消失,難以掩飾臉上的陰沉。
蘇行注意到,陳員外除了同樣念了一句“龍王福佑,三江雨順”之外。似乎對這所謂的廟祝並沒什麼尊敬之色。
而此時,周圍的人已經炸開了鍋。
“有龍種?居然不是三身何羅?是一條鯉魚!不過既然是廟祝大人親口所說,那肯定不會有錯!”
“怪不得那位公子一眼就選中那條鯉魚,十兩黃金都不肯賣!原來彆人早看出來那是龍種了!”
“公子當真是慧眼識珠!我們今日有幸得見龍種,全是沾了公子的福氣!”
蘇行這邊,看著眾人頓時逆轉的態度,卻有些不解。
他隻是辨出那鯉魚有些不凡,卻不知所謂的“龍種”又是何物。
旁邊的老李頭閱曆豐富,當下給蘇行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