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名書童是個機靈的,隻說讓少爺跟同窗在客棧等著就行,他出門打聽情況。
於是兩個人就互相彌補了,周家在省城也有一些人脈關係的,可是聯絡到靠譜的商隊。
黎修平正好跟著一起走,而一路同行的時候,他可以和周健安探討功課。
相比而言,黎修平和周健安的感情比梁俊傑更多,畢竟一同在府學讀書的時候兩個人可是有同室之誼。
吃午飯的時候,兩個人相約一起——
喝茶,畢竟還要趕路的,喝酒什麼的就沒必要了。
喝茶也挺好的,吃吃喝喝聊聊天什麼的,知道這兩位都是舉人老爺掌櫃的可是貼心的給他們四個人準備了一個包廂。
沒錯,四個人,周健安的書童已經完全任務回來了。
其實是之前周父都已經聯係好了,這會兒書童過去也隻是跟商隊的人確認,雙方約定了在兩日後正式出發。
從一開始聊進京的路程,接著就是在府學求學的種種,黎修平還好。
周健安卻是感慨良多,雖然喝的不是酒,這會兒卻也已經是眼眶紅紅的了。
並不是說考入了府學就能夠一直讀下去的,每個月都還要考試的,而且如果一直都沒有中舉他也不好意思再讀下去了。
家裡孩子在慢慢的長大,什麼事情都是爹娘和娘子操持,而他一個大男人反倒是一事無成。
周健安這一次秋闈其實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原本也隻是想要一試,沒有考中的話是準備回鄉謀官的。
咳咳,是吏員,隻是秀才的話根本就謀不了官身。
說句功利的話,讀書考試不就是為了求取功名,如果隻能當個吏員這十多年的功夫都是白花了。
當初考秀才的時候也是一等的,所以才能夠進府學,可是鄉試就失敗了。
一次不行如果第二次還是不行,周健安不知道還能不能承受打擊。
現在回想起來是雲淡風輕,實際上那段時間他的壓力有多大,就連他娘子都是不知道的。
“鄉試三年才考一回,我們整個大省才取百人,想要考中多麼的不容易。回想起來自己能中,差役到家裡報信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是做夢。”
哪怕名次不太好,周健安也知足了。
他清楚自己的水平,跟黎修平還是要差一截的。
黎修平隻是笑笑,沒有說話,安靜的聆聽著。
他猜,其實周同窗也不需要他回話,隻是在找一個傾訴的渠道吧?
也就隻是這天下午,之後的第二天各人都有自己的忙碌了,畢竟從這裡到京城路上要花費的時間還是不短的。
所以都去添置了不少的東西,再加上從家裡帶出來的四個大包袱,黎修平就對著方青青笑道:
“如果不是我們實在拿不動,怕是娘要把|床|鋪都讓我們帶上吧?”
他笑話的是方青青手裡拿著的小被褥,從家裡出發的時候正是春寒料峭,每個人都穿得厚厚的不說帶的東西也看著多了。
方青青也在笑,她問過商隊的人,就算是一路順利從這裡出發到京城也需要二十多天。
所以,大概到的時候,已經要是二月底快考試的時候了吧?
不過那邊的氣候要更冷,多帶一些厚衣服也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