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畢竟是當今的親弟弟,而且是在皇帝陛下曆經風雨登基之後唯一存活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安樂郡主又是王爺唯一的嫡女。
其分量可想而知了,所以許多人來送禮,也是想要趁此機會與安王爺打好關係。
從一早上開始,安樂郡主眼皮就跳個不停,她都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及笄之後再過幾天,三年一次的春闈即將開始,那一個人是否已經進京?
這一次,他是否依然可以高中三元及第,成為皇伯父最為看重的天子門生?
上一輩子想儘辦法也沒能嫁給他,這一次,安樂郡主不想重走老路。
已經曆經生死甚至是連累了父王母妃的安樂芯子裡當然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十五六歲的小娘子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接到抄家聖旨之後她居然回到了十年前。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的她,還沒有犯下那一連串的錯誤不用麵對父王的怒罵母妃的淚水。
而且,她還有機會,可以規避前世的風險。
哪怕她隻是一名閨閣小娘子無法乾涉朝政,但是最起碼,遠離那個惡魔是她可以做到的吧?
想到這裡,安樂郡主強壓下內心的激蕩,表現出一臉的坦然。
“替我更衣吧。”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黎舉人老家安順縣的紅橋村,村民們都在為春耕忙碌著。
這一天黎老頭卻是回了鄉,卻是被黎氏一族的族長和紅橋村的村長請回去的,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因為也是現在,族長從彆的地方知道了。
黎三郎中舉除了讓他們黎氏一族麵子上更好看之外,還有一個天大的好事,一個真正造福他們族人的實際利益。
因為按照官府的規定,一個舉人可以免除五百畝田地的各種雜稅,而整個紅橋村村民的土地加起來也沒有超過五百畝。
這是不是意味著,隻要這些田地都掛靠在黎三郎名下,就全部可以不交稅了?
種田不交稅,意味著田地裡的產出以後完全都是自己的了,那就代表著有更多的人可以吃飽飯了。
不過族長是一個謹慎的人,他不相信作為讀書人的黎三郎不知道這件事,可是三郎中舉之後哪怕村裡辦了流水席卻沒有提及這件事。
是不是,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需要規避的麻煩?
能夠免稅固然是好的,可是這麼多年他們黎氏一族也就出了三郎一個舉人,可千萬不要牽連到他的前程。
所以,族長在和村長商量之後,就不敢貿然行事先把黎老頭叫回來詢問過之後再說吧。
還真是巧了,關於這個問題,其實黎修平進京之前也跟他爹詳談協商過。
中舉之後可以幫族人掛靠田地,黎修平當然是清楚的。
一般的百姓都知道,各種雜稅加起來還是比較繁重的,像是農人靠天吃飯隻要每天勤勤勉勉的下地乾活。
風調雨順的話,日子應該不難過,最起碼可以自己豐衣足食啊。
可這隻是表麵現象,實際上呢,農人一年到頭累死累活的田地裡的產出卻是多半要拿去交稅的。
如果再遇到盤剝的鄉紳,真正能夠剩下到自家的,並不多。
中舉之後黎修平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如果把族人的土地都掛靠到他的名下,是不是就可以幫助到鄉親們?
但是在外求學這麼久,黎修平聽說的更多,還有許多仗勢欺人的權貴趁著農人掛靠的機會謀奪了彆人的土地。
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又沒了地,這日子可真是要過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