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自小到大黎修平經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甚至不止一次的麵對生死大關。
可那也隻是因為他自己的身體差,跟外界的關係不大。
並且無論是他的家裡人還是先生夫子,特彆是村裡人,一直都對他是讚譽有加的。
即便是到了京城因為得罪了安王爺一直都在翰林院坐冷板凳,黎修平也一直都是有恃無恐的狀態。
無知者無畏,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
退一萬步來說,如果真的是貴人一手遮天大不了他帶著家裡人回去種地。
感覺上是有點灰溜溜,但是那個時候黎修平還真的沒有意識到,得罪權貴的真正下場。
特彆是,那些皇室中人,人命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的。
黎修平也是第一次知道,草菅人命不僅僅是一個詞語而已,真正涉及到一條命啊。
可是他們這樣小人物的命,在權貴眼中也算不得什麼的。
黎修平甚至開始茫然了,他考科舉的目的就是為了當官,然後讓家裡人都可以過上好日子。
一直走到現在這一步才猛然發現,真正做了官之後給家裡人帶來的不僅僅是好處利益了,一旦出了事那可是一人獲罪全家都跟著遭殃。
他在翰林院整理資料的時候就翻看過不少以前的卷宗,其中記載了很多,某某官員在哪一年觸犯了哪一條法律獲罪。
輕則抄家流放,重的,滿門抄斬禍及三族的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當然了,本朝還沒有發生過滅門滅犯官九族的慘案,甚至當今登基以後至今還沒有真正處斬過官員。
但是吧,有時候並不是你無心犯罪就一定不會做錯事了。
這一刻,黎修平感覺到無比的沮喪,甚至到晚上兩個人一起躺下來的時候方青青還能聽見他歎氣的聲音。
“怎麼了?”
“青青。”
“你說,我在聽著。”
過了一會兒,黎修平才再度開口,說話的聲音似乎平靜無波:“其實在官場上打拚不僅僅可以掙得榮華富貴,而且也很容易的得罪人。”
方青青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會有這樣的感悟,借著|床|帳外麵滲入的微弱燈光,她可以看到黎修平眉頭緊鎖十分憂愁的模樣。
其實黎修平的五官很精致,眉清目秀,也許與當下郎君們孔武有力的審美有區彆。
但卻正好是方青青喜歡的長相類型,特彆是身體被養好了之後麵|色|紅潤,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精氣神。
看著,就更讓人歡喜了。
其實美|色|誤人這個詞語不僅對男人適用,用在女人身上也是可以的。
現在看到黎修平這麼愁眉不展的樣子,方青青也跟著有幾分心疼了。
“你是遇到了什麼事嗎?”
問完之後方青青卻是意識到不妥,他現在接觸到的可那都是目前朝堂之上最頂級最核心的權利中心,有些事情是不能向外透露的。
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妻子兒女也都是不能說的,這點常識方青青還是有的。
所以她又接著說道:“你在朝上的事情我不會過問的,我隻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黎修平定定的看著方青青,忽然蹦出一句:“可萬一我要出了什麼事,連累了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