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什麼?”季容緊緊地盯著許知知, 不放過她的任何一絲反應。
許知知怔怔地看著他, 唇瓣一張一合。
好疼……
這次的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許知知有些急了, 再次嘗試開口, 卻隻能發出細微的聲音。
零零散散,湊不成句。
“彆急。”季容安撫著紅了眼的許知知, 壓下心口的狂瀾。
雖然聲音很小, 可是季容卻聽得清楚。
他的小姑娘,開口說話了。
許知知有些失望,身上還難受。她輕垂眉眼, 沒有再張嘴。
季容捏著她下巴的力道漸漸放開, 薄唇輕啟,似乎想要再說什麼,卻被後麵的季朝打斷。
“哥, 要不你先帶許知知回去看傷, 這裡我來處理就好了。”季朝道, 好歹人是他帶出來的。
這麼平白無故的被欺負了,還真當他是死人啊!
季朝離得比較遠,許知知說話又小聲, 他自然是沒有聽到的。隻是看著他哥扶著許知知的腰,臉色很沉。
他哥……對小啞巴也太好了吧。
季容看了一眼許知知,掌心被磨破了,微微沁出血絲。小臉因為疼痛蒼白得沒有血色。
“能自己走?”季容問她,目光落在她的膝蓋上麵, 衣服被蹭破,想來膝蓋也不會幸免。
許知知勉強地點了點頭,膝蓋是還疼著的,但是勉強走路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季容看不到她膝蓋的傷,扶著她的肩膀,帶著人往前走。
許知知疼得齜牙咧嘴,膝蓋肯定是破了。
季容注意到許知知的不對勁,停下步子看著她,眉梢冷冽,“我背你。”
許知知微微驚訝,急忙搖頭。
季容皺眉,語氣涼涼的,“想自己走?”
許知知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季容嗤笑一聲。
剛才是誰疼得齜牙咧嘴的?
不想和小姑娘爭論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季容半蹲在許知知麵前,聲音是一貫的冷,“上來。”
許知知望著他的背影,躊躇了半天,還是沒敢上前。
“快點。”季容越發地不耐煩,隱隱還有發怒的跡象。
許知知被嚇得抖了抖身體,猶豫了幾秒,還是慢慢地爬上了季容的肩膀。
他的背比自己想象得更加寬厚一點。離得近了,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氣息越發的濃烈。
許知知稍微安心了一些,肚子的疼痛還是一陣陣的傳來,讓她十分不好受。
她儘力的隱忍著,怕累著季容,又從口袋裡麵拿出手機打字,遞到季容的麵前:累嗎?
“我還不至於那麼虛弱。”季容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許知知癟了癟嘴巴,她隻是擔心季容累著而已。
感覺到後麵小姑娘似乎是有些無精打采,季容的腳步頓了頓,又繼續穩步前進。
輕飄飄的,能有什麼重量?
腹部的疼痛一陣陣的襲來,許知知有些不舒服地趴著。大概是感覺到了安心的氣息,迷迷糊糊的,竟然就這樣睡過去。
她是被疼醒的,手掌心上有什麼東西被挑出去,許知知立馬驚醒。看到醫生在給她處理著手心裡麵的碎石子。
“破皮了,好在不嚴重。”是個女醫生,年約四十歲左右的樣子,見她醒了,溫和地笑了笑,“腿上也有傷口吧?讓我看看。”
許知知有些不好意思,換了一條夏天穿的短褲。
脫下褲子的時候還有些疼痛,褲子磨過膝蓋的時候,很疼。
醫生看了一眼,有些心疼,“破了,應該很疼的吧?”
許知知輕輕地點了點頭,是很疼。
房間裡麵沒有看見季容,許知知下意識地朝著門口看去。
她還沒有說謝謝。
此時,客廳裡麵。
沈嶼禮坐在沙發上麵,掃了一眼黎棠發來的消息,平直的唇忍不住勾起淺淺的弧度。
放下手機,沈嶼禮看著季容,淡聲道,“認識你那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那麼在意一個小丫頭。”
今天他本來是找季容有事,在客廳等了一會,便看到季容背著小丫頭回來,神色冰冷。
那小丫頭還趴在季容背後,睡得一臉恬靜。
季容沉默不語。
的確是在意的,畢竟這是他家的小姑娘。
沈嶼禮見他不說話,淺笑一聲,“小丫頭挺好的,試著也未嘗不可。”
他話裡還有其他的意思。
聞言,季容的眉頭狠狠地皺起,“她還小。”
才十六歲,還是個小姑娘。
沈嶼禮無奈,“我也沒讓你現在下手。”
頓了頓,沈嶼禮繼續道,“小丫頭還小,沒長開。等到以後長開了,不知道會有多少追求者。季容,你確定舍得?”
舍得?
那是他的小姑娘,憑什麼要舍?
女醫生從二樓走下來,恭敬地看向季容,“許小姐沒什麼大礙,傷口得注意些,藥膏我已經給她了,注意養著就不會留疤。還有就是,生理期需要多多保暖,給她吃了一點止疼的藥,好好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嗯。”季容道,女醫生也識趣地離開。
沈嶼禮微微挑眉,似乎也是猜到了什麼,“被欺負了?”
也難怪季容那麼生氣。自家好生養著的小姑娘被欺負成這樣,哪個家長不生氣?
“她今天開口說話了。”季容突然道。
雖然隻是很淺很輕的兩個字,可是季容卻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