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秘書很有眼力見地上前了, 主動地拿過許知知手上的袋子。
這樣一來, 像是把宋亦凝給晾在了一旁。宋亦凝臉上的笑容都幾乎要掛不住，宋秘書沒忍住瞧了一眼。
宋亦凝的心思他們都懂,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季少對她沒有什麼意思。隻是宋家和季家合作已久, 兩人又是從小一塊認識的，所以季少才留了幾分麵子。
“咕嚕嚕……”逛了大半天, 許知知早就餓了。
微妙的聲音從她的小肚子傳來, 隔著幾層衣服，聽得不是很清楚。許知知下意識地抬頭，瞥見季容的臉色, 輕抿著唇。
“餓了？”
許知知大囧, 聽到了啊……
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又聽到季容問她，“想吃什麼？”
兩邊的東西全部給宋秘書拿了, 許知知正好騰出手來回答季容的問題：火鍋。
要論起來, 許知知還沒有吃過火鍋。之前隻是聽季朝和安韶說, 火鍋在冷天吃的話，最好吃了。
季容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火鍋店, “嗯。”
許知知眼睛亮了亮，她還以為季容不會同意。畢竟火鍋對於季容這樣的人來說，總覺得有些上不了台麵。
“許小姐。”宋亦凝主動地上前，淺笑著看向許知知，“好久不見。”
宋亦凝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 臉又瘦了不少，她穿著高跟鞋，跟許知知一對比，高了大半個頭。
之前季容說過許知知，所以為了保暖，許知知今天穿了棉襖，裹成了一個球。和宋亦凝相比較之下，顯得像是個醜小鴨一樣。
呐呐地點了點頭，許知知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
季容帶著她進去，他不喜熱鬨，索性直接找了個包廂。
房間裡麵有些熱，許知知脫下了棉襖，裡麵穿著緊身的毛衣。小姑娘還沒有張開，猶如花苞一樣的身材顯得纖細而稚嫩。
宋亦凝輕飄飄地掃了一眼，收回視線，微微側頭，看著季容，“下個學期的課程會少一點，季容，你給我安排一點工作吧。”
“想做什麼？”季容隨口一問，目光落在許知知粉嫩的小臉上麵。
碗裡空蕩蕩的，低著頭做什麼？
“你們公司最近有個產品，不是在找代言人嗎？”
宋秘書放菜的筷子一頓，宋亦凝才剛剛進入娛樂圈，就想要接他們公司的代言。這胃口，的確是有些大了。
季容擦了擦筷子，沒有直接拒絕，而是說，“最近有個節目，適合你。”
宋亦凝也是個懂進退的人，知道是她操之過急了，淡淡一笑，拿捏得恰到好處，卻又不會讓人厭煩，“也好，我也得先磨練一下自己。”
“季少，牛肉熟了。”宋秘書道，火鍋的肉本來就熟得快，一放下去，燙一燙基本上都能吃了。
季容不假思索，直接夾了一筷子的牛肉遞給許知知，看見小姑娘委屈地癟了癟嘴，他沉下嗓音，“不想吃？”
許知知立馬搖了搖頭，憋屈地拿起筷子。
唔，還挺好吃的。
許知知的眼睛亮了亮，低頭認真地吃了起來。
季容看得眸子都柔和了不少，又給她夾了一些。
宋亦凝看得愣神，和季容認識了那麼多年，她明白這個男人有潔癖。從來不吃彆人夾的菜，也不會夾菜給彆人。可是在這個小啞巴麵前，他卻溫柔了不少。
她再次朝著許知知看過去，一個還沒成年的小丫頭，看起來呆呆的，一看就是需要彆人照顧，依附彆人的女生。
像季容這麼驕傲的男人，又怎麼會允許站在身邊的女人，是這樣一無所有的小姑娘？
幾人吃了一頓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外麵的天空黑了，寒冬的夜晚，外麵總是黑得很快。
“季容，你能送我回學校嗎？”宋亦凝問他。
季容看了她幾眼，外麵很冷，他的麵色又蒼白了幾分。唯獨那雙眼眸冰冷深邃，目光灼灼。
“我有點怕。”宋亦凝輕輕地咬著唇，繼續道，“最近出租車司機weixie乘客的事情時有發生。”
許知知下意識地偏頭看向他，直接跟季容的眼睛對上。
見宋亦凝和季容都看向她了，許知知才乾巴巴地打字：這裡離酒店很近，我可以自己回去。
裸露才外麵的手指都快凍成了紅蘿卜，許知知打了個寒顫，感覺到冷風不斷地從自己的脖子裡麵灌進來，有些後悔了。
應該戴圍巾出來的。
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小姑娘的臉蛋被吹得紅了，鼻間那一塊也是，看上去可憐極了。
宋秘書趕緊道，“我和許……”
“你去送她。”季容道。
宋秘書還沒搞懂這個“她”是誰，就已經看到季容約過他，走到許知知地身邊，低聲訓斥了一句，“怎麼不帶口罩？”
忘記了。
許知知衝他眨了眨眼睛，實在是太冷了，連手指都不想從口袋裡麵拿出來了。
見她沒動作，季容臉色更沉，“還不走？”
許知知懵懵懂懂地點頭，看了一眼宋亦凝，這才跟著季容離開。
宋秘書尷尬地收回了視線，替自家老板解釋了一句，“這兩天季少到處奔波，身體很累，還是讓我送沈小姐回家吧。”
沈未凝笑得有些勉強，收回了視線，朝著宋秘書歉意地點了點頭，“我突然想到有個朋友在附近，我和她一起回去就好了。”
剛才不還是怕的嗎？
這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宋秘書也笑得十分地官方，“那沈小姐回到學校記得發個短信。”
“好。”
第二天中午，他們就返程了。一回到季家，季容的身體就徹底地堅持不住了。
咳嗽個不停，鼻音也十分明顯。
許知知急得不行，紅著眼在他身邊打字：要去醫院。
“我躺一會就好。”季容有些難受。
他不怎麼想去醫院，那個地方對於季容來說，簡直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可偏偏這個小姑娘不肯，拽著他的衣角不讓他休息：要去醫院。
眼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就要掉下淚來，季容終於道，“好。”
“咳咳。”剛剛起身，季容就忍不住咳出血來，低頭看了一眼許知知，他低聲道，“乖乖回房間。”
他不想讓許知知看到他這麼脆弱的一麵。
許知知不肯，搖著頭跟他一起下樓。
徐管家剛好進來，看到季容這樣，心中一驚，趕忙道，“季少，我馬上去開車。”
要是小問題，在家休養就可以。可是看著季容這樣，明顯是很嚴重，不去醫院不行。
“怎麼還不回去？”季容看著身邊的小尾巴，聲音加重了幾分，“上樓。”
他的聲音眼裡，像極了嚴厲的老師正在批評不聽話的學生一樣。
許知知怔了怔，季容已經轉過了身，上了車，很快消失在她的麵前。
季朝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許知知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麵，小臉木訥，看上去很呆。
“回神了。”季朝用手在許知知麵前晃了晃，“我哥呢？”
一到假期，季朝就開始了浪的模式，一連半個月都不回家都是有可能的。這次還是因為即將過年了，所以才稍微地收斂了一些。
聽到聲音，許知知微微回了神，看向季朝，眼神茫然。
季朝隻得好脾氣地再重複了一遍，“我哥去哪了？”
許知知回過神來：在醫院。
“醫院？身體怎麼樣了？”季朝趕緊問道，隨後又自言自語，“我就說大冬天的，我哥就應該在家裡好好的養著。”
“行了吧，季容又不是犯人，天天在家還不得悶出個好歹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多日不見的黎棠。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我來蹭飯了。”
蹭飯一號同學季朝炸毛地看著黎棠，“我哥怎麼樣了？”
“得在醫院幾天。”黎棠道，“放心，有我家沈哥哥在，不會有事的。”
季朝忍不住吐槽，“沈大哥不是骨科的嗎？”
“你懂個屁，我家沈哥哥什麼都會。”黎棠不客氣地坐了下來，瞧了一眼許知知，小臉泱泱的，看著就軟萌。
季朝懶得理會這個戀愛腦的女人，知道他哥沒事，季朝才鬆了一口氣。
“小知知，在想什麼？”黎棠戳了戳許知知的臉蛋，軟乎乎的，還挺好玩的。
也難怪季容那個冷麵冷心的男人都會對這姑娘溫柔。
彆以為她不經常過來，在小道消息方麵上，她可是杠杠的，尤其是季容的八卦。
許知知愣了愣，臉蛋被戳是很親密的一件事，她有些不適應，低下頭打字：沒什麼。
“在想季容？”黎棠啃著一個蘋果，見季朝跑進了廚房，才小聲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季容？”
許知知微微錯楞，表情呆呆的。
喜歡季容？
這個問題她根本不會去想，在潛意識裡麵，她和季容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他們不般配，也不可能。
瞧著許知知這樣，黎棠就默默地在心裡給季容哀悼了幾秒。
黎棠拍了拍許知知的肩膀，也跑進廚房了。
喜歡……嗎？
季容對於她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她會依賴季容，甚至害怕季容不要她。
想要……一直在他身邊。
不知怎麼的，鼻子忽然一酸，許知知有種想哭的衝動。
一連好幾天，許知知都沒有看見季容。
下午睡了個懶覺，許知知被噩夢驚醒，醒來的時候，後背連帶著脖子一塊，全部濕了。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一覺許知知睡得很沉，以至於醒來的時候，還有種夢裡現實分不清的感覺。
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了，許知知毫無困意。把房間的燈打開，自己抱著一本書安靜地看著。
怎樣都靜不下心來。
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許知知看著上麵的聯係人，眼神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