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知很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季容還沒吃, 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吃。
季容一眼就猜出了她在想什麼，也不強求，淡聲道，“今晚在家裡住。”
“不行, 明天還要軍訓。”許知知立馬拒絕。
雖然季家和南川大學離得不算遠, 但是也有五十分鐘的路程。軍訓七點開始, 她根本趕不及。
“幫你請假。”許知知疼得那麼厲害, 季容哪裡還會讓她回去軍訓。
又夾了一塊牛肉喂她, 季容道，“生理期結束之前, 你在家好好休息。”
“我不想。”許知知掃了一眼嘴邊的牛肉，肚子餓得狠了, 可她還是一臉堅決地看著季容, 聲音雖軟卻很執拗，“我想去軍訓。”
軍訓撞上生理期的女生也有不少, 她不想做這個例外。
在南川大學，她隻是許知知，不是季家的孩子，也不會因為季家而有什麼特權。她想要, 用自己的努力，變得更優秀，變得不那麼自卑。
“聽話。”季容聲音微冷，像是在教育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許知知抿了抿嘴, 不退讓。
季容沉默幾秒，自己吃下那塊牛肉。
許知知微楞。
那雙筷子是他剛剛喂自己的……
某些場景在許知知的腦海裡麵一晃而過，臉上的溫度微微升了起來。她抱著暖手袋，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季容叫住，“把牛肉端出去。”
許知知乖乖地把暖手袋放下，再次折回來的時候，排骨的香味已經開始彌漫了。
好餓……
許知知有些小著急，看了一眼正在做素菜的季容，抿了抿唇。
“不疼了？”季容問她。
許知知點頭，“吃了止疼藥，現在不疼了。”
“以後少吃。”止疼藥對身體不好，如果不是疼得厲害，季容不希望許知知過多的服用。
“把蓋子掀開。”季容忙著炒蔬菜，無暇顧及排骨。
許知知乖乖照做，排骨的色澤很是不錯，味道更是誘人。原本就餓得不行的肚子這會更是受不住了。
“我嘗嘗味道。”
許知知拿起剛才的筷子，想著他也用過了，沒什麼好忌諱的。
季容有些高，許知知舉著手有些吃力，好在季容微微低了低頭，咬下那塊排骨。
她小心翼翼地喂著，看著季容終於吃下，才鬆了一口氣。這一抬眸，就撞進他深邃的眼睛。
“可以。”季容薄唇輕啟，目光落在她微紅的耳尖，眼中閃過一絲暗忙。
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季容把三個菜處理好，領著餓得不行的小朋友出去吃飯。
今天一天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再加上季容的廚藝的確不錯，許知知難得地吃了兩碗飯，最後撐得有些難受地靠在椅子上麵。
季容依舊在吃飯，動作慢條斯理的，慢慢地把每一樣菜都吃完。
他的側臉很好看，比以前冷冽了不少，眸子不帶感情的時候，就連許知知也有些害怕。
許知知糾結了幾秒，還是問她，“你……什麼時候會做飯的？”
“這一年。”季容喝了一口水。
治療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他被禁止接觸任何電子的東西。時間對於他來說，無比漫長。閒來無事，也隻有待在家裡做飯。一開始的確是很難吃，難吃到不能下咽。可是後來也慢慢地變好了。
放下筷子，季容就這麼看著許知知。
被他盯得有些不適應，許知知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很好吃。”
“那就住在家裡，我做給你吃。”季容語氣帶著一些散漫。
許知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心情複雜。季容每天都要處理那麼多的事情，她不敢麻煩他太多。
“我喜歡宿舍，而且太遠了。”許知知輕聲道，“季容，治療……成功了嗎？”
她一直想問這個問題，那天見了一麵，季容的麵色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蒼白了，可她還是不放心。
季容沉默了幾秒，“嗯。”
兩人都安靜下來，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真正見麵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我先上樓了。”許知知起身，走得很快。
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她已經長大了，不可能再像是以前那樣，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地和他相處。
季容也不阻止某個落荒而逃的小姑娘，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敲，眼神帶著幾分掠奪。
很好，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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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季容不給自己去軍訓，第二天才五點半，許知知就已經收拾好了，準備出門。
“去哪？”微涼的嗓音落在她的身後，帶著初醒的慵懶，卻又有幾分嚴厲。
許知知腳步頓住，不情不願地回頭，慢吞吞地道，“我去學校。”
“已經給你請好假了。”
他看上去應該是剛醒的樣子，睡衣鬆鬆垮垮地穿在他的身上，還沒來得及整理，精瘦的胸膛若隱若現。
許知知趕緊移開視線，隻能看著他的臉，聲音軟綿綿的很是沒有震懾力，“季容，我不想靠著你。”
“不依靠我，你想依靠誰？”季容不懂許知知的那些心思。在他看來，他喜歡的人，自然是要放在心尖上寵著，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許知知如此直白地拒絕，無疑是在告訴他，她對自己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甚至還想要離開季家。
他可以寵著許知知，唯獨離開他這件事，決不允許。
許知知的臉色白了白，“我誰都不想依靠。”
“放養了一年，性子野了不少。”季容掃了她一眼，態度強硬，“三天後再回校。”
許知知急了，“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