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下午去巴黎, 等我。
在圖書館複習到一半, 手機上麵傳來季容的微信。
許知知看了一眼，很快回複：那你注意安全。
那頭沒有立馬回複, 大概是公司的事情太多，顧不上這些。
“知知，去不去嘛~”梁一琴戳了戳她軟乎乎的小臉蛋, 撒著嬌, “難得我們四個聚在一起。安韶也去的哦。”
今天是跨年夜, 梁一琴提前一周就訂好了包廂, 準備四個人去好好地玩一次。
莫喜兒有些猶豫, 看了一眼地方, “聽說這裡很貴, 而且……”
“沒事, 我表哥在那裡當經理，我纏了他好久才坑他這一頓的。”梁一琴趕緊道，知道莫喜兒家裡的情況，拍著胸脯道, “你們去就好了，不用花錢的。”
許知知盯著上麵的地方，覺得有些眼熟。特彆是微信推送裡拍攝的大廳, 好像前不久就在哪裡看過。
季朝：許知知, 你真的不打算今晚過來陪陪我？
手機“噠噠”的振動。
許知知這才想起，之前季朝說跨年夜也有工作，需要去拍攝。地點好像就在這個酒店。
想了想, 許知知打字：今晚我和舍友過去聚會。
季朝：好嘞，過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帶幾串燒烤。
“會不會很麻煩你？”莫喜兒猶豫不決。
“不會不會。”梁一琴笑嘻嘻地道，“你們去我就很開心了，哪裡會是麻煩。”
又轉頭看向許知知，梁一琴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知知，我能把帶走你嗎？你家季總會不會找我算賬？”
在梁一琴的威逼利誘之下，許知知含糊地說了他們昨晚在一起的事情。
許知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他下午出國。”
“嘿嘿，那我就放心了。”
晚上六點，四人準時出發，
許知知被安韶套上了毛衣，配著一條紅黑格子的冬裙，腿上是一條厚打底，倒也不會很冷。就是在外麵的時候，寒風吹得有些扛不住。
許知知拿了一件風衣外套裹上，四人打了一輛車這才出發。
許知知坐在中間，安韶在她的左邊。她似乎是很累，臉色有些疲倦，臉上帶著淡淡的妝容，沒能蓋住有些厚重的黑眼圈。
“冷嗎？”注意到許知知的目光，安韶微微轉頭看著她。
許知知搖頭，車上開著暖氣，不僅不冷，還有些熱了。
“季朝……今天在明悅有拍攝任務。”
安韶眼神微閃，不在意地點了點頭，“嗯。”
許知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握著她的手，小聲地安慰她，“會過去的。”
安韶笑了笑，把腦袋搭在許知知的腦袋上，半是感慨半是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我的小同桌長大了。”
她想到以前，安韶總是這樣保護她。終於有一天，堅強到不在乎一切的安韶，也願意靠在了她的肩膀。
學校距離目的地有一段距離，許知知都快睡著了出租車才緩緩停下。
“到了！”梁一琴趕緊開門。
許知知也跟著出去，左右環視了一圈，沒有找到賣燒烤的地方。
“在找什麼？”梁一琴走了兩步，轉過頭看見許知知在左顧右盼。
“附近有燒烤店嗎？”許知知問。
“有啊，對麵那條街進去就有。”梁一琴對這一帶還挺熟的，“不過我們就要進去吃大餐了，你現在要吃燒烤嗎？”
許知知搖頭，回答得有些含糊，“幫一個朋友買的。”
“噢。”梁一琴也多問，“那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吧。”許知知道，看了一眼安韶，“安韶，那我……”
安韶扣緊外套，走到她身邊，“我陪你去。”
穿過一條街口便是美食街，許知知點了一些吃的，便聽到安韶在旁邊來了一句，“不要太辣，孜然少放一點。”
許知知微怔，偏頭去看安韶。
她的眉眼很淡，凝著冬日的霜雪。
許知知知道，安韶變了很多。可是好像又沒變，她記得他們所有的小習慣。
這個點人並不算很多，燒烤店老板很快給兩人做好了，遞給他們，“小姑娘拿好了，小心燙。”
許知知提著燒烤進到酒店，麵前直直走過去再繞一個長廊就是後院，季朝的拍攝地點就是在那裡。
“你過去吧，我在樓上等你。”安韶站在長廊儘頭，透過古風古色的鏤空牆看著正在一旁休息的季朝。
她很快收回了視線，轉身離開之際，許知知突然開口，“安韶，季朝很喜歡你。”
兩個人都是她的朋友，誰受傷她都不想看見。
“我知道。”安韶突然回頭，朝她淡淡一笑，“但是我這人，挺沒安全感的。他還太年輕，未來變故太多，誰又能保證他會堅持多久。”
許知知怔在原地。
她能理解安韶，就像是當初的她一樣。
誰又能保證會是一輩子？
“怎麼沒給我發消息？還好我自己出來了。”肩膀被人輕輕一拍，許知知轉過頭去，看到身穿古裝的季朝。他的臉上抹上了一層粉底，唇紅齒白的，頗有一種玉麵小生的感覺。
季朝低頭，從她手裡接過燒烤。一聞到味，肚子裡麵的饞蟲裡麵被勾了出來。
他拽著許知知到了一個角落，立馬吃了起來。
他吃得很快，看樣子應該是餓極了。
許知知看得有些心疼，又怕他噎著自己，“慢點吃，不夠我再給你去買。”
“不了不了，這點夠了。”季朝嘴裡塞得滿滿的，說話都有些不清楚。
等解決完燒烤，季朝才滿足地擦了擦嘴，還拿起小鏡子查看了一番，“看不出來我偷吃了吧？”
許知知默了默，“口紅全部吃沒了。”
“沒了就沒了。”季朝滿不在乎，“我一大老爺們塗什麼口紅！”
許知知看著季朝，不過是有段時間沒見，他似乎又瘦了一點。
和季容不同，許知知舍不得季容難受，因為她會更難受。可是季朝卻是她的親人，她同樣會擔心季朝。
“你是不是最近沒好好吃飯？”許知知輕聲問他，想了想還是道，“如果零花錢不夠，我可以……”
“不用，我錢夠著呢。”季朝道，摸了摸許知知的小腦袋，“小啞巴，彆擔心你朝哥。我就是為了上鏡好看才減肥的。”
許知知原本打理得好好的頭發被季朝一晃就弄亂了。她抿了抿唇，指著季朝手裡還提著的燒烤盒子，“燒烤容易胖。”
季朝一噎，“我都多久沒碰了，吃一次怎麼了！”
“季朝呢！跑哪去了！”
裡麵傳來一個中年大嗓音，態度算不上太好。許知知下意識地看向季朝，見他原本不爽的臉色又變成了隱忍。
“我得回去工作了，你自己好好玩哈。”季朝揮了揮手。
“季朝。”許知知替他拿著燒烤盒，突然喊了他一聲，見他回頭，才繼續說，“你不要勉強自己。”
季朝咧嘴一笑，“知道了。”
-
包廂很大，唱歌桌遊應有儘有。
莫喜兒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難免有幾分好奇。梁一琴帶著她把這裡的遊戲都體驗了一次，兩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臨近整點，許知知的手機不斷地振動。
正在打桌遊的梁一琴偏頭看了一眼，在看到那個熟悉的名字後，衝著許知知曖昧一笑，“嘿嘿，這才分開了多久，就舍不得了？”
許知知大囧，隻能道，“我出去接個電話。”
“去吧去吧。”梁一琴直接放人，回頭看了一眼安靜的安韶，“安韶，一起玩啊。”
走到走廊，許知知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這才接起了視頻電話。
季容應該是在轉機，從這裡沒有直達到巴黎的飛機。他身後是候機室，看得不算太清楚。屏幕很小，許知知隻看得見他。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他神色疲倦，隨意地靠在座椅上麵，皮膚白得有些刺眼。
“在哪？”注意到許知知身後陌生的牆壁，季容淡聲問道。
許知知的鏡頭晃了晃，輕聲跟他解釋，“在一家飯店裡麵，和舍友一起來跨年。”
“地點給我，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季容現在還在國內，看了一眼時間，眉頭微微皺起。
許知知趕緊道，“我們今晚就住在這裡，很安全。”
季容頓了頓，也沒再說什麼。
她的背後忽而有煙火亮起，回頭看去，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外麵的星空綻放了七彩的煙花。
許知知眼睛一亮，側過身去看，微微偏著頭，舉著手機的手微微歪了。
屏幕中映著許知知俏生生的小臉，她的眼底有熠熠星光，光影從她的臉上劃過，虛虛實實。
看了一會，許知知才扭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我……”
“很喜歡？”以前就知道，許知知喜歡霓虹的燈光，不管是這裡的夜景，還是晚上的煙花。
許知知輕輕點頭，“季容，跨年快樂。”
新的一年，願你平安喜樂。
季容神色微動，盯著屏幕裡小小的她，心尖被狠狠勾起。
不想工作，隻想馬上趕到她的身邊。抱著她暖乎乎的身體，看她明媚張揚的小臉。
“知知。”季容的聲線低沉，帶著一絲倦意，沙啞得好聽。
他聲音微緩，停頓了幾秒，“我有點不想去巴黎。”
一旁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宋秘書臉色狠狠一垮。
彆啊，這生意可不是開玩笑的。
許知知抿了抿唇，輕聲細語地勸他，“那你回來？我以後工作了養你。”
許知知和彆人不同，她隻是一個小女生，在乎的隻有季容。公司不公司的，並不是她心裡的首要。她隻想，季容能夠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