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會有被潛的一天。
一腳踹開麵前的男人, 季朝冷下了眼, “顧明的主意？”
顧明是他的經紀人，為人並不老實。季朝以前也不在意, 隻要他好好工作就行。卻不想他居然動了其他的心思。
看著肥胖的中年人, 季朝便覺得一陣惡心。以前不是不知道, 圈子裡麵的肮臟事，隻是他不知道有一日會在自己身上發生。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從地上站起來, “當一個小小的模特有什麼前途？你要是伺候好了我, 以後保證能夠讓你紅！”
“爺沒興趣。”就算季朝磨練了半年的脾氣，但是在麵對這種事情, 也不由得爆發出來。
底子裡, 他依舊是那個放蕩不羈的季家二少。
似乎是覺得不過癮, 季朝又狠狠地踹了幾腳, 直到中年男人再也站不起來，他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中年男人, “見過找死的, 沒見過這麼找死的。”
“你你……你居然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我以後封殺你？！”中年男人是真的把季朝當成了普通學生，還不忘威脅。
季朝這下子是真的懶得看他了。剛鬆開腳, 便有兩名身著西裝的彪悍男人進來。
“二少。”兩名男人一臉恭敬地看著季朝, “這裡交給我們來處理，季總……現在在公寓等您。”
季朝看向他們，一張臉泱泱的, 提不起興趣，“嗯。”
外麵已經準備好了車。
從北市到南市，走高速很也快。不過兩個多小時便到了。
季朝還是第一次來季容的公寓。
敲了門，過了一會才看到穿著淺灰色睡衣的季容來開門。
季容看著麵前的季朝，確定他無事之後才微微垂眉。
“裝修風格不錯。”季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不是以往季容那種冷淡的風格，而是帶著一種溫馨的感覺。
腳下鋪滿了地毯，據他所了解，許知知最喜歡這種一踩就軟乎乎的感覺。
還真的適合金屋藏嬌。
靠在沙發上麵，季朝也沒個正行，“哥，你說那些人怎麼就不開眼呢？”
季容安排人手在他身邊，季朝也是知道的。
他哥這人，就是麵冷心熱。雖然說了不會管他在外麵的事情，可是到底是不放心他一個人闖蕩。
而且還極其護短。
要是他今晚一個怒火之下，把人打殘了，他哥也照樣能夠保他安然無恙。
季容看向麵前的季朝，大概是剛剛工作結束，麵上還帶著一些妝容，很淺。
“還想做模特？”季容問他，不等他回答又道，“今天的事，有一就有二。你想闖蕩我不攔你，隻是你要知道，你是我季容的弟弟。”
他季容的弟弟，斷不能在外麵受了這種侮辱。
“我知道。”季朝輕歎一聲，活了二十年第一次那麼直白地看到這個世界的黑暗，心裡麵難免也有些不平。
過了一會，他才看著麵前的季容，很是認真，“可是哥，我有想要保護的女生。”
季朝輕咳一聲，衝季容滿不在乎地揚唇，“而且我厲害著，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你們工作室我會收購，經紀人你自己選。工作我不乾涉，這種事情以後不會發生。”
季容尊重季朝的想法，既然他想要繼續闖蕩，那便闖蕩。
大不了他護著。
季朝感動得一塌糊塗，嘴上還調侃道，“我就知道哥你對我最好了！”
季容抬眼看他，不語。
“季容……”屋子裡麵傳來一聲軟乎乎的聲音。
季朝聞聲看去，便看到一個嬌小的姑娘光著腳站在主臥的門口，長發亂糟糟的。
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白皙的小臉還染著幾分紅潤。
繞是見過了不少美女的季朝也不由得歎息，這麼水靈的姑娘，也難怪他哥都把持不住。
“知知，過來。”低低的嗓音帶著幾分溫柔。
季朝撇了撇嘴，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樣。
許知知迷糊糊地湊過去，被季容攬進懷中，小聲地哼唧道，“想喝水。”
晚上吃了燒烤，嘴裡鹹得很。就算是睡著了還能被渴醒。
“好。”季容起身去倒水。
喝了水，許知知才睜開了眼皮，看到麵前的季朝，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季朝？”
“晚上好。”季朝衝她眨了眨眼睛，“驚不驚喜？”
許知知呐呐地點了點頭。
季朝摸了摸自己的臉，“知知，有卸妝的嗎？”
“有的。”許知知點頭，“我去給你拿。”
許知知剛進屋，季容便發話了，“這段時間休息。”
“好。”
在季容的公寓住了一晚，季朝便回校了。
沒有了工作之後他倒也是樂得清閒。
周五沒課，一連就是三天的假期。
季朝索性去找安韶，和她一起上課。
從許知知那裡得到了安韶的課表，季朝戴上口罩便去了教室。
安韶和舍友到的時候，便看到一個男生坐在最後麵，朝她招手。
那雙眉眼太過精致好看，安韶一眼便認了出來。
她和舍友說了一聲，便朝著季朝走過去，“怎麼來了？”
“沒工作就來陪陪你。”季朝摘下口罩，“說好了要追你的。”
安韶垂眉，倒也沒說什麼，拿著書坐在他旁邊。
這節課是應用文寫作，文學的課大多都有些無聊。季朝向來是不愛聽這些理論上的東西。
微微側頭，季朝便撐著腦袋，看著旁邊的安韶。
她化了一個淡妝，原本清淺的眉眼都被遮蓋住了。季朝稍稍有些不爽，卻又愉悅起來。
蓋住也好，省得那些不長眼的動了什麼其他的心思。
雖然不在南川，但是季朝卻經常逛南川的帖子。知道安韶被評為十大美女之後，還怒火衝衝地想要跑過來打一頓拍照片的人，好在劉軒攔住了。
自那以後，他就經常關注南川的動態，也時不時側麵旁敲許知知，有沒有人在追安韶。
注意到他灼熱的目光，認真聽課的安韶不由得轉過頭，正好和他放肆打量的眼神對上。
心口漏掉了一拍，安韶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窘態，“看我做什麼？”
“好看。”季朝壓低了嗓音，“不看你我還看那些無聊的文字和上麵的中年男人嗎？”
安韶：“……閉嘴。”
“好，我不打擾你上課。”季朝拿出手機，上麵是宋秘書發來的消息。
好幾個經紀人的資料還有照片。
簡直就像是君王在選擇秀女一樣。
掃了一眼，季朝選了一個看上去比較敦厚老實的。
宋秘書回複：好的。
放下了手機，季朝繼續盯著旁邊的安韶。
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說不煩躁都是假的。
還好世界儘管黑暗，終究是有一片淨土。
看了一會，季朝便有了倦意。今早為了趕動車，起得有些早了。
三節課的應用文寫作，前麵還傳來字正腔圓的聲音，眯了眯眼，他便像是高中那樣，枕著手臂沉沉地睡了過去。
餘光看到季朝睡了過去，安韶從黑板上收回視線，微微側頭，目光落在季朝身上。
三天前陪許知知去季氏集團的時，遇到了宋秘書，安韶便得知了一些事情。
原本想要過去找他，卻硬生生地被她被克製住了。
沒等她靜下心來，季朝卻是找了過來。
三節課一晃而過，教室裡的人鬨哄哄地走了。不過一會，教室裡麵空蕩蕩的，隻剩下她和季朝。
“季朝。”安韶輕輕地喊了一聲季朝的名字，沒有反應。
他本可以衣食無憂一輩子。
安韶歎息。季朝和她不同，就算父母常年不在身邊，他依舊是有一個幸福的家，有為他著想的哥哥和爺爺。
從第一次看見季朝開始，安韶就知道他們不同。季朝是生於陽光之下，最為耀眼燦爛的存在。
“為什麼會喜歡我？”安韶聲音很輕，像是在問他，又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輕輕地伸出手，安韶在季朝的臉上輕輕一碰。還沒來得及收回，便被季朝抓住。
安韶心下慌亂不已，對上他火光灼灼的眉眼，故作冷靜，“你醒了？”
“嗯。”剛剛睡醒的聲音沙啞得很，季朝微微挑眉，看著麵前的安韶，眼底帶著笑意，“想趁我睡覺吃我豆腐？”
安韶：“……你臉上有東西。”
“什麼？”季朝湊上前去，絲毫不上當，“那你可得仔細看看。”
比起無賴，安韶哪裡是季朝的對手。
耳尖熱了熱，安韶聲音清淺，“是我看錯了。”
“想吃我豆腐，下次可以直說。”季朝抓著她的手不放，聲音愉悅，“現在要吃嗎？”
安韶深呼吸一口氣，轉移話題，“去食堂吧，你想吃什麼？”
“你。”
季朝看著安韶，認真而虔誠，全然沒有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樣子。
“誒？還有同學沒走啊？”門口突然傳來老師的聲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安韶，“你是安韶對吧？我記得你，之前文學大賽拿了獎的。”
安韶趕緊起身，看著老師，“老師好。”
“彆緊張彆緊張。”老師笑了笑，“我就是回來拿個東西的。對了，你正好跟你們班說一下，上次的作業，這周五必須得交了，不能再拖了。”
安韶點了點頭，“好。”
老師拿上U盤，走到門口，又說了一句，“男朋友還挺俊的，大學果然是一個戀愛的好地方。”
安韶：“……”
她沉默不語，倒是旁邊的季朝來了興致，主動地牽著她的手，“你們老師眼光真好。”
安韶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近視六百多度。”
季朝盯著她看了幾秒，“你們老師近視六百多度眼光都那麼好，你年紀輕輕還不近視，怎麼就瞎了呢？”
繞是脾氣再好的安韶聽到這句調侃，也不由得瞪了他一眼，“閉嘴，吃飯。”
“不要。”季朝竟是像小孩子那樣耍起了性子，手上微微使了力，把她一拉，安韶便跌入了他的懷中。
教室位置本來就不大，這麼一抱，鼻間充斥著的都是他的氣息。
乾爽的，像是很淺的檀香味。
沒等安韶掙紮，火熱的吻就壓了下來。
平靜得如同一汪清泉的心被一顆石子蕩起一圈圈波浪，再也無法恢複平靜。
“安韶，我想你。”他的聲音很低，還帶著一些委屈。
安韶心口微軟，閉了閉眼，任由他吻著自己。
末了，季朝把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喘.息，“讓我靠會。”
“嗯。”她也需要一段時間來平複內心。
過了一會，季朝才纏著她，“能再來一次嗎？”
安韶麵無表情地推開他，“你該走了。”
季朝：“……”
也是。
他這邊的事情哪裡瞞得住季老爺子，早就開始催促他回家了。
這次回家，得給老人家一個交代。
不過……
季朝看了一眼安韶紅豔豔的唇瓣，眼角的笑意都蓋不住了。
嘖，因禍得福，賺了。
四月清明。
季朝又開始了吃齋念佛的生活，盯著沒有任何肉末的菜，他狠狠地歎息了一口氣。
季老爺子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訓他，“一個大男人還嬌氣！你爺爺我在你這個年紀那會，還吃過樹根呢！”
季朝忍不住道，“這不是時代不一樣嘛。”
季老爺子趕忙道，“那我把你丟去村裡磨練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