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年話一出口便後悔了,這個尺度未免太大了,放晉江都通不過審核!
可一想到這是遊戲,玩遊戲嘛就是浪,儘管他被顧塵夜按在身下,他依然把脖子仰了仰,殷切等著對方的回答。
顧塵夜冷冷盯向他。
剛才還神采飛揚的小狗狗,立馬偃旗息鼓。
而副駕駛上的吳秘書差點嗆水,即便前後座隔著擋板,但擋板隻有薄薄的一層,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什麼上麵下麵他不懂啊,這是秘書可以聽的嗎?
這位小少爺也太野了!
—
車開到老宅前停下,車剛剛停穩,顧朝年火速下車。
顧家老宅是棟四層的中式彆墅,黑白色灰的建築外觀,青灰色的簷角飛揚。
顧朝年穿過銅包角的大門,平時分散的傭人集中在客廳,顧澤換了居家的高領毛衣,站在樓梯上吩咐:“右邊的是拍下畫,明鶴最喜歡德拉克洛瓦的畫了,你們小心放進房間。”
“左邊的是我買的寢具,明鶴回國倒時差,床給他鋪舒服點兒,記得點白檀的熏香。”顧澤一拍腦袋,“熏香我也買了,就那個奶油色的盒子。”
顧朝年不知道畫作的價格,但德拉克洛瓦作為浪漫主義畫派的代表人物,價格自是不斐。
對比金尊玉貴養大的顧明鶴,他活得像個透明人。
比如他熱情打了個招呼,顧澤完全沒看到,愛子心切吩咐傭人:“明鶴愛吃魚,明天你做道糖醋魚,料汁可以放甜點兒。”
他以為是顧澤耳背,畢竟四十多歲的人。
誰知當顧塵夜一進門,顧澤連忙圍上去:“處理公司的事辛苦了,談判案進行得怎麼樣?”
顧塵夜語氣淡淡的:“問題不大。”
顧澤鬆了一口氣:“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對了我收到兩斤上好的鳳凰單樅,我讓人送到你房間。”
顧朝年看著殷勤得近乎諂媚的顧澤,不由得想到一句話,有人不是不熱情,隻是你不是他熱情的人。
老渣男了。
他趁機和顧澤搭話:“明鶴哥哥是不是要回國了?”
他學著宋思甜的口吻叫哥哥,其實他比顧明鶴還大三分四十一秒,但這跟宮鬥片似的,誰地位高就是哥哥。
果然顧澤很滿意他這聲哥哥:“你今天倒挺懂事的,你哥哥本來不打算回國,徐老先生看上他的畫了,想收他為關門弟子。”
顧明鶴的繪畫天分極高,國畫油畫雙修,論起來更擅長國畫,不過因為不想留在國內,去了哥倫比亞大學。
徐老先生是國畫泰鬥,多少人想求指點而不得,清高如顧明鶴,也難以拒絕這個機會。
顧朝年在意的不是這個:“明鶴哥哥這麼優秀,那我要多向他學習,聽說明天有個接風宴,要不我陪他去?”
他想得很清楚,如果他陪顧明鶴去,就不用邀請函了,還能說是顧澤叫他去的。
接風宴我來了。
不料顧澤變了臉色:“我就說你今天怎麼這麼懂事,原來想去你哥的接風宴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想去接風宴使壞吧。”
“我真懷疑DNA報告出了問題,我居然有你——”
顧澤看了眼準備張口的顧朝年,怕顧朝年再次爆料,硬生生收回斥責:“爸爸不是信不過你哈,明鶴好不容易回來,你就彆去給他添亂了。”
哪怕顧澤收了斥責,語氣如同打發小狗。
傭人同情地看向顧朝年,是真少爺又怎樣,照樣地位尷尬,嗅覺敏銳的決計討好顧明鶴了。
顧朝年喪氣垂下頭。
唉,趕不上主線了。
顧塵夜瞥了眼顧朝年,少年的頭深深垂著,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他以為顧朝年是恃寵生嬌,原來是隻可憐小狗。
顧朝年沒察覺顧塵夜的目光,垂頭喪氣回到房間。
一想到明天看不到狗血,工作壓力便鋪天蓋地冒了上來。
即便他躺在可以容納八個壯漢的床上,吃著從新西蘭空運來的車厘子,腦子想的是財務報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