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年覺得宋思甜不對勁,很不對勁。
先是一路上沉默,再是冒出這種驚人之語,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乖弟弟。
腦子裡有什麼一閃而過之際,宋思甜將折斷的鏡子扔到垃圾桶,臉上又恢複了平日的乖巧。
“我說著玩的,朝年哥哥不會生氣吧?”
宋思甜的身高比他略高一點點,穿女裝時比他更高,因為要穿有跟的鞋子,此時麵對他微微弓背,像隻仰頭求愛憐的貓咪。
他反而處在更高的位置。
這個想法令他渾身不自在,加上擔心馮遠的安危,搖了搖頭對宋思甜說:“我得去馮家一趟,明天再陪你去咖啡屋好不好?"
宋思甜乖乖應了一聲。
顧朝年放下心轉身離開,沒看到在他離開的瞬間,宋思甜用鋒利的鏡片劃破皮膚,泊泊的鮮血頓時冒出來。
宋思甜宛如不知道疼一般,聽話地注視顧朝年離開。
體育館前人很多,顧朝年穿過人群來到花壇邊。
好巧不巧碰上陸宵,他匆匆打了個招呼。
陸宵懶洋洋問了句:“剛才說話那個是你女朋友?”
隔這麼遠都能看到?
顧朝年毫不心虛地點頭,點完便打算離開。
不料陸宵擋在他去路:“約會完不送女孩子回宿舍,你這個男朋友當得可真不稱職,還是說——”
陸宵的嗓音頓了頓,俯下身盯著他的眼睛:“你根本不是她男朋友啊?”
又來了。
顧朝年臉不紅心不跳偽裝直男:“我女朋友貼心啊沒辦法,我本來說要送她回宿舍,她說我忙我的不用送,像你這種基佬體會不到吧?”
陸宵悶悶笑了一聲:“那你讓我感受一下?”
???!他又不是女生!
他發現陸宵這個人是真的騷,和馮遠那種明騷不一樣。
陸宵是背地裡若有若無的騷,明知道他有女朋友,還會當著麵摩掌腰部。
不知道陸宵在床上玩得多變態,隻是好奇而已!
他和陸宵分開後走出學校。
顧朝年沒去過馮家,打電話問顧澤地址。
他平時和
顧澤聯係不多,主要是顧澤這人賊愛叨逼叨,自己沒本事還嫌他沒本事。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他以為顧澤會說一堆廢話,誰知顧澤急匆匆結束通話:"寶渚區寧安路37號!”
剛想感歎顧澤轉性了,在通話結束前一刻,聽到暖昧的呻吟聲,不知道又在乾哪個小明星。
媽的死渣男!
馮家的房子建在寧安路上,這片區域是海市房價最高的地段,不少建築是上世紀的洋房,屬於有錢都買不到,放出來就被搶光了。
馮家隻是一個三流豪門,近年由於國家倡導轉型,名下的重工企業連年虧損,本不應該住在這麼好的位置。
這就要從馮家的發家史說起了。
馮家祖上是香江過來的豪門,調綽的時候受過領導接見,買下這房子也不奇怪,可惜後代資質平平。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沒落的馮家,資產好歹上億。
顧朝年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掙兩百萬沉默了。
嗯…你問他哪裡辛苦了?
他辛辛苦苦打了134個字哎!
134個字!
酸裡酸氣的小狗開始默背資本論了,當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都流著血和航臟的東西。
在他背到第八頁時,馮家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高挑女人斜睨了眼他:“有事兒?”
顧朝年不清楚這人和馮遠的關係,從穿著打扮上來看,應該是馮遠的姐姐,他快速說清來意。
“您好,我是馮遠的同學,一直聯係不上他,擔心他出了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這名女人便笑了,轉頭朝門廳的人喊:"大姐,小遠又不知道跑哪兒瀟灑了。”
一陣怒氣衝衝的聲音傳來:“我管他去哪兒了,死外麵最好!指望不上他我還有老五呢,輪不到你這個小騷|蹄子看笑話。"
女人笑得更媚氣了:“大姐,我騷闊蹄子?彆以為我沒看見你把男人往家裡領,老爺可還沒死呢。”
這信息量是不是太大了???
他以為顧家就很狗血了,沒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在一眾豪門狗血秘辛中,顧朝年夾縫開口
:"有沒有人關心下馬遠,我覺得他真出問題了。"
噔噔噔———
屋內的夫人踩著高跟鞋走出來,是個麵龐富貴的中年女人,見了他挑高眉頭:"顧家那個被找回來的少爺?”
這就是玩家的名氣嗎!
顧朝年受寵若驚點點頭,馮家大太太粗聲粗氣問:“你怎麼知道馮遠出問題了?”
這個把顧朝年問住了。
雖然他百分百確定馮遠出事了,但總不能告訴馮太太,你兒子今天沒給我發騷圖吧!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馮太太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和馮遠什麼關係,但他這個人就愛花天酒地,不要對他有什麼期待。”
太太你誤會了。
我和你兒子不是純潔的戀愛關係,隻是手機上的肉體關係而已!
他還來不及解釋,下一秒門便關上了。
顧朝年原本想聯係馮家處理,沒有比這更快的處理辦法了,可一來馮家不上心,二來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難以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