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為什麼主動脫衣服這件事,首先他不是怕啊,他壓根不把攝政王放在眼裡!就是天氣有點熱,給寶貝牛牛放個風。
皇阿瑪呸,朕可是天子!
難道天子還不能給牛牛放個風嗎!
這可是天牛!
儘管顧塵夜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尤其是鎖骨往下的位置,但他的表情十分鎮定,完全沒有被挾製的屈辱。
顧塵夜冷冷看了有些驕傲的少年一眼:“我叫你脫這個了嗎?”
等等,原來不是脫衣服啊???!
顧朝年低頭瞥見被弄臟的地板,然後是自己濕漉漉的靴子,剛才都沒紅的臉開始紅了。
都怪他平時畫本看多了,一聽到脫字就聯想到脫衣服,一想到脫衣服就想到強製,然後是這樣那樣不可描述的情節。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很尷尬,他想彎腰把衣袍撿起來,可如果彎腰的話,就會露出一截渾圓。
他萬分為難之際,對方的聲音更嘲諷了:“難道要我幫陛下穿?”
你也知道我是陛下啊!
顧朝年忘了是什麼時候和顧塵夜關係不好的,可能是讓八歲的自己馴服一頭烈馬,也可能是天不亮逼著自己讀書。
總之顧塵夜這個人相當不討喜,把權臣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他自小被伺候慣了,如果他主動幫侍人看什麼,侍人反而會受到責罰,因此不會穿繁瑣的龍袍。
他把外袍鬆鬆垮垮套在身上,然後就仰頭看向麵前的顧塵夜。
顧塵夜望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小皇帝,以及袒露出的大片肌膚。
最終他伸手替少年穿好衣服,手落到窄細的腰間,係緊朱紅色的腰帶,隻是指尖滑落至圓潤時停了停。
顧朝年倒是挺坦然的,自己可是皇帝誒,讓攝政王換個衣服又怎麼了?
隻是史書上的東西不能儘信,比如對於權臣不妨施以美人計,可剛才那樣的情況,顧塵夜居然讓他穿好衣服。
唔,也可能是顧塵夜不行。
他邊思考邊走出寢宮,而殿裡的顧塵夜閉了閉眼,不知過了多久有什麼東西啪嗒淌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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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名昏君是種什麼體驗?
大概就是早上睡到自然醒,醒了就看當月新出的畫本,下午逗貓遛狗唯一的煩惱是一些大的禮儀場合推不掉。
比如中秋家宴。
說是中秋家宴,其實就是宴請群臣,說些愛卿辛苦了之類的場麵話。
大臣們對他的期待很低,他隻是說了句史書上看到的“臣節不屈,直以立朝端;誌潔不垢,可謂忠於國而臣節矣”,以忠國公為首的勳貴就一臉吾皇有望吾國有望。
宴會長達兩個時辰,他看著歌舞表演昏昏欲睡。
到底誰以為他愛看這些啊!
他的上眼皮控製不住往下掉,直到戶部尚書宋自明開口:“陛下明年便及冠了,可眼下後宮空虛,
國不可一日無後啊。”
昏昏欲睡的顧朝年一下子精神了。
他現在的勢力雖弱,但如果能找到一門強力的外戚,局勢可能有所轉機。
宋尚書想得也很清楚,他不是攝政王的嫡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家裡恰好有個適齡的女兒,從小被太後養在膝下,和陛下關係也不錯,萬一陛下奪回權柄,那他家就是炙手可熱的外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