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看那邊那個小娘子,我陳三閱遍花叢,不能說眼光從不出錯也能稱得上深諳此道,這小娘子除了眉毛黑粗些、皮膚差些,就是個被埋沒的美人胚子!”
“隻要好好養上幾年……嘿嘿……哎呦!”
田少爺的狗腿子湊在他旁邊,想逗不太高興的少爺高興起來,正巧看到陸芸花,興衝衝向他獻媚,完全沒考慮過陸芸花這個當事人會怎麼想。
可惜的是,他的主人田少爺和熱愛美色的他大不相同,田少爺心裡女人隻是用來解決身體需要的,有現成好看的不找,何必花錢養著一個醜女等她變好看?他喜歡的是奪走彆人方子時候對方那種無可奈何的絕望眼神,讓他的權利**得到深深滿足,好似掌控著這些人的命運,快感和滿足感油然而生。
至於女人……田少爺從來都沒把女人放在眼裡,更沒把她們當做和他同等地位的人。
田少爺深感無趣,一腳踢在狗腿子肚子上,把他踢倒後好似琢磨著要不要再來一腳。狗腿子陳三這時候哪有剛剛的威風勁兒,忍著痛苦爬到田少爺腳底下,想著怎麼逃過一劫。
他聽說了今天田家的事情,可不想做田少爺的新玩具。
陳三抬頭一看,正巧秦嬸同陸芸花說著什麼,遠遠望過去,兩人相處格外親昵。
他如蒙大赦,在田少爺一腿踢過來之前迅速指著陸芸花和秦嬸那邊喊道:“少爺你看!她是不是那泥腿子的媳婦?”
田少爺聞言看過去,也見到秦嬸和陸芸花說話的樣子,他眼珠子一轉,一個“好主意”突然冒了出來。
他拖長了語調,背著手笑得誌得意滿:“你不是喜歡她?我給你要來當婢女,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未儘之語聽起來彆有意味。
陳三因為在田少爺跟前“得寵”,雖說長得歪瓜裂棗,借著田少爺的威勢後院可有著六七個小妾的,家裡婢女也儘是些美貌秀麗的美人。
他聞言大喜,好似忘了之前田少爺踢打他時給他帶來的疼痛感,喚著“少爺英明!少爺英明!”,諂媚極了。
陸芸花正和秦嬸說著生意的事情,突然插進來一個拖長了語調、聽起來如蛇般滑膩的年輕男性聲音:“你們就是那泥……陸勤的家人?”
陸芸花一聽這語氣就覺得來者不善,轉眼望過去,見他穿金戴玉、珠光寶氣,顯然家境頗好。她心裡一驚,幾乎在同時冒出一個想法——這不會就是那個“田少爺”吧?
他來作甚,陸勤哥那事情定的最後期限還沒到啊,難道又是為了新的豆腐方子?
秦嬸沒見過田少爺,也不知陸芸花心中的猜測,隻以為是哪個富貴的客人,雖不喜歡他的語氣,總歸還是正正經經回了一句:“我是陸勤的阿娘,這位客人有何事?”
她沒有介紹陸芸花,也沒反駁陸芸花是陸勤親人這句話,因為她之前同餘氏說了收陸芸花做乾女兒的事,餘氏爽快答應下來,現在幾乎就差個儀式他們就是一家人了。
“哼哼……無事。”
那青年輕蔑的眼神在陸芸花身上來回掃視,這種挑剔著什麼物件一般的眼神叫陸芸花和秦嬸都格外不適,秦嬸沉了臉色擋在陸芸花麵前,強忍怒氣:“請客人的眼睛放尊重些!”
田少爺背在身後的手一頓,這泥腿子是在嗬斥他?這縣城還沒有人能同他這樣說話!
怒氣幾乎在瞬間順著血液湧上心頭,惡意侵占了他僅有的一點清明頭腦,他重重呼吸幾下,都不願等陳三喊出那句“這是我家田少爺!”便徑直伸手去拉陸芸花,顯然是話都不想說了,要直接搶了便走!
“你乾什麼!”
秦嬸伸手去攔,卻被陳三獰笑著一把推倒在地,陸芸花迅速躲開田少爺伸過來就要抓她的手,大聲嗬斥他:“你想乾什麼?!!”
這個問題自然不用田少爺回答,陳三見田少爺饒有興致要自己動手,幫著封住陸芸花退路,一邊猖狂大笑:“這是我們田少爺!小娘子還不乖乖聽話?”
那邊食客剛剛沒反應過來,這會兒本要怒氣衝衝地上來阻攔,好好教訓這兩個惡徒,一聽他自報家門居然都有幾分猶豫,他們放緩了步子,麵麵相覷。
做善人也是要有資本的,他們一家老小都在縣城,有陸勤這個被整得快要家破人亡的前車之鑒,誰還敢不顧一切上去做什麼“英雄”?
田少爺見周圍之人反應正在他預料之中,一種爽快之感油然而生,他露出一個笑容,怒氣被洗刷一空,再不似剛剛急迫,逗獵物一樣慢慢悠悠去抓陸芸花,顯然是把這當成了什麼“新樂子”。
遠處卓儀見食客停頓就知不好,他離得有些遠,都顧不得手裡的菜,把它們隨手一放急急衝向陸芸花——
“碰!”
“嗷!!”
卓儀——
卓儀放慢了步子。
卓儀停住了……
隻見電光石火間,他眼裡柔弱單薄的陸芸花飛起一腳踢在田少爺肚子上,猙獰可怕的田少爺發出“嗷!”一聲怪叫,像個從地上飛起來的蘆花雞,飛出一段距離又重重摔在地上……頭一歪昏死過去。
食客:……??
周圍一片安靜,眾人茫然的眼神隨著陸芸花的視線轉向同樣也很茫然的陳三……
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