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星光(2 / 2)

準點狙擊 唐酒卿 9718 字 2個月前

蘇鶴亭說:“看著不像就對了,想不到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他試了下密碼,門沒開。

蝰蛇說:“這密碼誰知道?”

謝枕書的手臂籠在蘇鶴亭上方,指尖輕敲,輸入了6個數字。那門“嘀”地響了,用輕柔的聲音說:“歡迎您。”

蘇鶴亭一怔,側頭看他。

謝枕書道:“來過一次。”

門自動打開,內部構造和皇帝的那間相似,隻是更加簡約,沒什麼奢華的布置。客廳做了十幾麵鏡子,和頂部人造星空相對應,使人如同踏入了一片靜謐的星海。

蝰蛇說:“沒人……”

星海中忽然閃出兩個身影,蝰蛇拔槍就射,但是子彈穿過那兩具身體,射在了牆壁上。

蘇鶴亭道:“是投影。”

那兩個身影在星海中對立,朝著他們彎腰伸手,做出引路狀。借著微光,蘇鶴亭看清他們的臉,這對投影竟然是小貓窩裡“白柒”的複刻,跟樓下的白柒一模一樣。

“白柒”同時微笑,齊聲說:“歡迎您回家,警長。”

蝰蛇背後涼颼颼的,他靠近謝枕書和蘇鶴亭,小聲說:“它們在喊誰?”

謝枕書道:“設置。”

這對投影應該是屋內的引路裝置,不是智能係統,無法分辨來者的身份。它們的設置裡隻有警長才能進入這個房間,所以不論遇見誰,都隻會遵從設置,把來者統統稱為“警長”。

“白柒”把他們三人引向臥房,臥房門自動打開,內配的衛生間亮起暖光。這是警長本人的習慣,他每次來到這裡,都會先到臥房裡洗澡。

蝰蛇惴惴不安,說:“怎麼沒有人?”

“白柒”自顧自的入內,拉開門,站在浴缸邊垂手等待。它們做得非常逼真,近到眼前都讓人難以分辨,連呼吸的聲音都有,但它們安靜時又會暴露出些許的怪異,渾身透露出一種極其像人,又不是人的違和感。

蘇鶴亭進入臥房,看到床上的褶皺。他打量周圍,道:“人剛跑。”

保鏢在通話器裡說要保護警長的安全,他可能就在那個時候被轉移了,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鐘,但以交易場的速度,現在下樓肯定追不上了。

蝰蛇道:“我得追上去。”

蘇鶴亭說:“來不及了,你先告訴我,阿秀怎麼落到他們手中的?”

蝰蛇抹了把臉,把汗甩掉。他改造眼是舊的,還有裂紋,也不知道他剛剛怎麼開槍的。他道:“……我被人騙了,他們……通過電話聯係我,說是老板的朋友,願意助我一臂之力,給我提供了隱士的聯係方式,並承諾我目標達成後可以找他們。”

蝰蛇的目標就是找蘇鶴亭報仇。

蘇鶴亭心道:那晚的獸化拚接人果然跟交易場有關。

蝰蛇說:“但我失敗了,當晚沒有殺掉你,他們說可以給我和阿秀提供暫時的住處,喊我們上這兒來,我就來了。”

他和阿秀流落街頭,風餐露宿,過得很拮據。蝰蛇原本想回去找個幫派,先混口飯吃,可以前巴結他的小弟現在都成了大爺,對他吆五喝六。他受不了那份屈辱,帶著阿秀來到了小貓窩。

蝰蛇說:“上回被你們打慘了,我的眼睛還能用,阿秀的手卻得好好修一修。接待我們的人說要給阿秀做檢查,我同意了,可阿秀就沒了!操,我後來從其他人那裡打聽到,這是他們的老套路,先把人騙進來,再搞過去做手術,留下藥癮,逼人給他們接客。”

他以前耀武揚威慣了,現在落魄了,講話還是那個語氣,誰也看不慣似的。但他神情沮喪,顯然為這件事情煩透了,憑著一口氣潛入了8樓,就是為了找到阿秀。

蘇鶴亭頗為意外,說:“你倆感情這麼好了?”

蝰蛇煩躁地蹭著槍口,嘟囔道:“不好,就差頓散夥飯了!”

蘇鶴亭說:“你嫌棄他腦子不好,你也沒多聰明。這裡好歹是交易場,8樓的電梯這麼好進?皇帝的侍者都經過層層篩選,到你這麼輕易,顯然有詐。你有句話說對了,你被騙了。”

蝰蛇道:“我有什麼值得人騙的?”

謝枕書說:“皇帝。”

蘇鶴亭道:“沒錯,把你這條蛇放進來,皇帝就死啦。如今你順理成章地替人背鍋,最早聯係你的人,或許就是警長的人。”

對方一開始就料到蝰蛇的複仇不會成功,隻是借這個理由把蝰蛇騙進小貓窩,再騙走阿秀,將蝰蛇引上8樓。蝰蛇能混入皇帝的侍者中,也是對方做的手腳。等蝰蛇盛怒之下對皇帝動了手,他們再趁亂殺掉皇帝,把罪名推給蝰蛇,最後把蝰蛇以“入侵者”的身份解決掉。

乾淨利落,沒有後患。

可惜他們運氣不好,中途遇見了蘇鶴亭。

蘇鶴亭說:“這個錢警長,為了殺皇帝也算費儘心機。”

錢警長對蝰蛇的性格了如指掌,說明他和衛知新接觸過,關係不淺。可是蝰蛇都沒想到他是誰,又說明他通常不會在人前露麵,和衛知新的友誼長期保持在地下,沒見過光。

蘇鶴亭暗自琢磨,心道:這個人既能在刑天裡做警長,又能跟大老板暗通款曲,所圖不小啊。

浴缸的熱水放好了,“白柒”幾次邀他們入浴,都無人回應。蘇鶴亭看臥房邊有樓梯,知道是通向頂層的。他跟蝰蛇打了個招呼,想了想,拉著謝枕書說:“上去看看。”

謝枕書進了這個房間話就很少,到上樓梯的時候,蘇鶴亭幾步跳上台階,然後回過身,問:“你怎麼了?”

他微俯了些身,這樣能湊近,聲音不高不低,壓在謝枕書的耳朵裡。

謝枕書臂間還掛著西裝外套,他麵無表情,鏡片後的眼睛也冷冷淡淡,看著蘇鶴亭的目光好像在討債。

蘇鶴亭尾巴尖翹了翹,把裙擺撩起些許。這拐角處的樓梯略暗,鏡麵台階模糊地映著他裙底的裙撐。他已然暴露在謝枕書眼底,自己卻渾然不知。

星光點點揮灑下來。

謝枕書忽然抬手,拎住了蘇鶴亭的前襟,把人拉向自己。他伸頸,耳邊的十字星微晃,輕輕吻了下蘇鶴亭的唇。

蘇鶴亭沒準備,等他張大眼睛時,謝枕書已經親完了。

謝枕書說:“等會兒。”

——他已經等了很一會兒。

蘇鶴亭喉間微滑,道:“禁止——”

謝枕書跨出一步,頂住了蘇鶴亭。貓倉促後退,猛地靠到了欄杆上。他的話都被長官吞掉了,袒露的脖頸被迫仰起,迎接著謝枕書凶猛的親吻。他以為隻是一下,就像剛才,可是這次很久,久到他難以呼吸。

那被催|淚|彈刺激過的眼眸泛紅,半垂著,含住十字星的銀光,在淩亂交錯的呼吸中,越發波光瀲灩,好似要盛不住謝枕書的蠻橫,再掉出眼淚來。

蘇鶴亭喘息:“喂……”

他一手扶著欄杆,一手揪著謝枕書的領帶,困在謝枕書胸前,發出低低地告饒聲,雖然隻是個帶有投降意味的“喂”。

可是長官這次很冷酷,把他親得喘不過氣,順便壓住了裙擺,不讓他尾巴亂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