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聽到了飛坦那裡傳來的動靜, 不過,俠客卻沒出聲。
他不是換女人比換衣服都快的飛坦。也不是對女人毫無興趣,每天都在追求著世界本質,尋找自己在哪裡的團長。他也不是擅長守護的窩金和信長。更不是其他的人。
他是喜歡讓玩具按照自己所設下的路線去行走、發展, 默默觀察玩具反應的操作者。他隻看重玩具給他帶來的各種感受。
於他而言, 她就是他想要擁有的玩具。在她沒有變成他討厭的樣子之前,他不想把她讓給其他人, 也不想其他人擁有她。他想獨占她。
因為想要獨占,所以, 他不會大度把她拱手相讓給彆人。
哪怕這個人是團長也不行。
隻是, 要怎麼才能把她從團長的手裡搶過來, 這是個比較複雜難辦的事情, 他需要慎重地考慮一下才行。
俠客和飛坦兩個人沉默不語,各自想事情的時候。
樓上。
庫洛洛抱著未來回到她的房間後, 他把未來放在床上,轉身拿了一條乾爽的大毛巾,站在未來的身後, 動作輕緩有度的給她擦頭發。
長長的黑發落入庫洛洛的手中濕潤如綢。庫洛洛細細地擦拭著它,神色認真的如同在對待最珍重的寶物。
他喜歡她這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觸摸上去時讓他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尤其是她披散著長及腰部的長發, 捧著一本書坐在那靜靜地看書,長發隨意地散落在她的頸間時, 會給他一種歲月靜好, 讓他心緒平和, 全身心都會放鬆下來的感覺。
看著那樣的她,感受著自她身上彌漫而起的濃濃地書卷氣息,他會有想要讓時間停留在那一刻,不讓她再出現彆的變化的感覺。
就如同此刻,觸摸著她的長發,感受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安靜氣息,他的心就很平靜。
平靜的就連看著她近乎透明的瑩白雪膚,半遮半掩的身體,聞著她身上的誘人馨香,他都生不出去做些什麼的念頭。他隻想就這樣跟她獨處著,相處著,不讓她有絲毫的改變。
說到改變,庫洛洛覺得是時候提醒一下她,讓她認清某種現實了。
如此想著,庫洛洛聲音輕淡的開了口。
“未來,我說過我會給自己三年時間,也給你三年時間。在這三年中,我不會對你怎樣,也不會做讓你不適的事情,會讓你自由自在的飛。我也說過在我的身邊你有隨意任性的資格。”
“但是,這自由自在和隨意任性的資格並不包括你可以無所顧忌地接近彆的男人,當著我的麵跟彆的男人那麼親近的接觸。你明白嗎。”
完全不是問的語氣,隻是平靜淡然且優雅的敘述著一個事實。
一個讓未來心知肚明的知道,就算她反抗也得不到一個她想要的結果的事實。
可是,如果就這麼什麼都不做的放棄……
未來垂下眼瞼,輕輕地撚了撚手指。
如果什麼都不做,不去努力就放棄,實在不符合她的本性。
垂目沉思片刻,未來輕聲回了一句。
“庫洛洛,飛坦不是彆的男人。他是我在乎的人。我不覺得我用那樣親昵的態度對我所在乎的男人有什麼不對。如果你連這個都要管的話,又怎麼能算是讓我自由自在的飛?”
“自由自在的飛不應該是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我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嗎?”帶著疑問的口吻。
這樣的話……
“嗬……”庫洛洛輕笑。
“未來,你沒明白一點。但凡我明確表達出想要的東西,我的同伴從來都不會跟我爭搶。你可以把這視為是我實力強大的一種特權。”
“在我清楚明白地向飛坦表示我想要你的時候,你跟飛坦之間那種毫無定位的關係就已經結束了。”
“所謂飛坦是你在乎的男人,你是飛坦在乎的女人,它們不過是一個無用的稱謂。飛坦不會在乎。我不會在乎。旅團的其他人也不會在乎。”
“我們都不在乎的東西,你拿它跟我說道理,這本身就是種不對。”
“至於你說自由自在的飛,應該是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你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庫洛洛說話的語氣微微一頓。
“未來,你是不是對自由自在這個詞有什麼誤解?你聽說過獵人會把自己的獵物放出去,讓它脫離自己的視線範圍,自由自在的飛嗎?”說到這裡,庫洛洛微微垂下眼眸,動作無比輕柔地挑起了手中的黑發。
低下頭,在手中的黑發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庫洛洛又道:“未來,或許我應該說得更明白一點。你的自由自在隻建立在不脫離我的可視範圍內。懂了嗎。”
有些東西可以模糊。有些東西絕對不行。當他開始正視她的存在的時候,有些東西就已經注定。
要麼全部得到!
要麼徹底毀去!
絕無第二條路可走。
表麵斯文優雅,看起來像個紳士一樣的庫洛洛,在他明確地想要一樣東西的時候,他終於撕掉了他身上那層溫和從容的外衣,露出了他冷酷無情,強勢霸道,不容任何人反抗和質疑他的一麵。
未來雖然沒有回過頭去看,她也能這些話中感覺到庫洛洛的改變。
這種改變真實地應證了她之前的猜測。庫洛洛之前之所以什麼都不說,不做,不過是因為還不在意她,沒有拿她當回事。
等他把她當回事的時候,他就會脫下他的偽裝,顯現他的真麵目,為了他的目的和他的慾望毀掉她!
現在,他要毀掉她了。她該怎麼做?
未來輕垂眼瞼,來回地撚動著手指。
指望飛坦?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未來相信飛坦絕對會為她撐起一片天,成為她強有力的依靠。
非正常情況下,比如現在……
不是她自己低看她自己。她一點都不認為飛坦會為了她,跟他相處多年的同伴翻臉,從而站在她的身邊守護她,保護她,為她遮擋去所有的風雨。
這個時候,飛坦選擇的隻會是他的同伴,絕對不會是她這個隻跟他認識了不到半年的女人。
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且殘忍。遠近之分,親疏之彆,它就是用來體現現實的。
如今擺在她麵前的現實就是,她不如人,她孤身一人,她孤立無援。
這般赤倮的現實,切身地感受著它,感覺可悲嗎?傷心嗎?絕望嗎?
並不。
未來心裡沒有這種感受。因為,這些都是她早已經就知道的事實。
從飛坦表達出對她有意思,她順勢而為接受飛坦,努力地去靠近飛坦,庫洛洛對她緊抓不放,飛坦隻是顧忌庫洛洛,卻從不會主動為她做什麼時,她就已經預料到事情不會如她所願的發展。
正因知道,所以,她從來都沒有動過讓飛坦為她出頭解決庫洛洛這個麻煩的念頭。她想的一直都是依靠自己的手段和努力穩住庫洛洛,達到她想要飛坦的真愛之心的目的。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麵對這種變化,未來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陷入了被動的境地。
要想從這樣的困境和被動境地中走出來,單靠她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誰可以成為她的階梯?外援?
未來用力地撚動手指,飛速地思考起來。
可是,思考來思考去的,未來發現有可能會成為她外援的人隻有飛坦。
那麼,問題來了,在不涉及一些原則問題的情況下,飛坦能成為她脫離這次困境的援手嗎?
她可以豁出一切地把賭注壓到飛坦的身上,去賭那一絲她能徹底自由的可能嗎?
久久……亦或隻是片刻。
未來心中有了決定。
停止撚動手指的舉動,未來緩緩合上眼睛,帶著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念頭,語調輕柔的開了口。
“庫洛洛,我們來打個賭好嗎?”
“哦?說說看。”庫洛洛一副頗有興趣的口氣。
跟他打賭?賭什麼?賭飛坦會不會離開她?還是賭她能不能留住飛坦?
未來閉著眼,說出了她的打算。
“我們來賭一下飛坦在明確地知道我是你的獵物的情況下,還會不會要我。期限一個晚上。就今晚。我什麼都不會對飛坦說。我隻會用儘一切辦法和手段地留住飛坦。”
“如果我留不住飛坦。從今以後,我就追隨在你的身後,隨你差遣。直到你主動丟棄我,我們的賭約才算結束。”手……驟然緊握!
“如果我留住了飛坦。那麼,三年之約作廢,從今以後,我隻屬於飛坦一個人。你再也不能乾預我跟飛坦之間的事情。”
“怎麼樣庫洛洛。要不要賭賭看。”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豪賭。
贏了,她會得到一個全新的人生。
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
最起碼,她為此努力過了。她不會後悔。
再者,輸贏的定論看的從來就不是一時的得失,而是最終的結果。
彆人的最終結果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想要的最終結果是什麼。
最終結果!就算方式不同,輸贏不定,她也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因為,飛坦是她的獵物。是他主動送上來,讓她去獵取她想要的東西的獵物!除非得到想要的,否則,她絕不會放棄或撒手!
獵人想要捕捉獵物。獵物卻在捕捉彆的獵物。
什麼是獵人?什麼是獵物?
這個時刻,庫洛洛認為自己是獵人,他麵前這個女人是他的獵物。
“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麼,可以。”庫洛洛應下了這個賭注。
“把頭發吹乾,不要受涼。我去樓下等你。”庫洛洛把毛巾放在一旁,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