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其實賈赦覺得自己語氣挺正常的,但是在賈母聽來,那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反了你了!誰允許你進來的!”賈母震怒。自己怎麼說都是長輩,榮國府怎麼說也是京城貴族,不通稟就掀簾子亂闖,一沒禮數,二也是不將長輩放在眼裡。

賈赦瞥了一眼賴大和鴛鴦,氣勢比賈母強十倍:“太太這話問得好。我作為世子尚且不通稟不能進榮慶堂,賴大和鴛鴦怎麼敢不經通稟進東院。這兩個目無主子的東西,現打發了的好!”

鴛鴦和賴大一起抬起頭來,滿臉驚恐的看著賈赦。其實也不是他倆沒規矩亂闖主子的屋子,實在是賈母在榮國府的地位擺在那兒,賈母房裡的貓兒狗兒走到哪裡,東院的門房都是開門迎客的。以前賈赦從不計較這些,所以賈母房裡的人都習慣了。

原身不計較,現在的賈赦也不想計較。但是不妨礙賈赦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賈母怔愣了一下,她一直想不明白賈赦哪來的膽子打賴大和鴛鴦,但見了眼前這個賈赦的氣勢,聽了賈赦說這些話,賈母心中產生了一個念頭:他也許真敢!

這種時候,哪能讓賈母上前跟賈赦理論呢?鴛鴦哪怕被打腫了臉,腦子也沒壞,鴛鴦忙辯解道:“因今日事多,太太尋大爺尋得急,奴婢到東院的時候又見門開著,也無人上前阻攔詢問,奴婢心急才直接入內找了大爺。奴婢平日並非這樣沒規矩,以後也再不敢了,還請大爺寬恕這一回。”

賴大聽了這話,連忙附和。

這一下便把責任推到了東院的奴才頭上了。不過東院有些個人也不冤枉,確實是他們自己看著榮慶堂的人就巴結討好。

賈赦這回沒說話了,跟在賈赦身後的陳嬤嬤出來道:“太太身邊的貓兒狗兒闖了不止一回東院,都可以推三阻四總有理由,我們大爺因心急有事尋太太,直接進了一次門,還惹來太太嗬斥。這榮國府的規矩,到底不比老太太在世的時候了。”

幾句話懟得賈母臉都黑了。

老太太是誰?是賈母又恨又怕的婆婆啊。當初老國公夫人在世的時候,其實也不愛責罰人,但就是有著一股威嚴,將偌大公府管得井井有條,可沒有現在這些無法無天的奴才。

而眼前這位陳嬤嬤,則是老國公夫人特地挑在賈赦身邊的。老國公夫人過世之後,陳嬤嬤跟著賈赦搬去了東院,後來張氏過世,陳嬤嬤就鮮少出東院了。沒想今日先打了鴛鴦,又直接來榮慶堂耀武揚威。也不知道賈赦突然性情大變,是不是當年非常厲害的這狗奴才挑撥的。

賈母現在是國公夫人,自然不會和當年婆婆身邊的奴才對線,賈母直接將頭扭向賈赦,問:“說吧,你來做什麼?”

賈赦冷笑了一下:“我指使不動府裡的奴才,今日午前跟鴛鴦說讓她帶話,叫二奶奶將賬本、這次喪事的安排送來,一件小事辦到了夜裡居然還沒辦妥,我隻好親自來了。”

說著,賈赦自己尋了一張椅子坐下,端起茶杯喝茶,那架勢,如果王氏不交出賬本,賈赦不打算走了。

王氏這個時候是不敢出頭的,垂著頭躲在賈母是身後。

賈母勃然大怒,不光是賈赦反了天,一直跟自己鬨。更是因為賈赦如此行徑傷了賈母的麵子。

誰都知道賈代善是榮國府最後的榮光,賈代善的身後事辦得再風光,人一走,茶早晚得涼。賈家必定不複從前,這個時候再傳出賈家母子兄弟不和,日後賈家在京城貴族裡更加艱難。賈赦此舉太過不識大體。

“賈恩侯!你究竟要鬨到哪步田地?你可知道你今日行徑一旦傳出去,便成京城笑話了!你父親頭七都沒過,人都沒走遠,你就這樣混鬨,他如何走得安心?”

罵完賈赦,賈母猶不解氣,賈母又對陳嬤嬤怒道:“我知道你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咱們家服侍過長輩的老人,原比晚輩主子還要體麵些,這些年我對你也敬重有加。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忘了奴才的身份,老爺剛過身就挑撥世子跟家裡爭權,鬨得家宅不寧。瞧在你伏侍過老太太一場的份上,這就收拾包袱走吧。”

現在賈璉、迎春都養在賈母跟前,賈母捏著賈赦的兒女,又用孝道壓著,再加上原身那副窩囊樣子,讓賈母得出賈赦好拿捏的結論。同時,賈母也認為一向沒什麼本事的大兒子突然這麼強勢,當是受人指使。這人十有八九就是陳嬤嬤。

說起陳嬤嬤,哎喲,當年厲害的喲,現在的鴛鴦都不能比。人家陳嬤嬤年輕的時候不但性子爽利,關鍵是那叫一個明白,什麼事都糊弄不住她,乾活也讓人挑不出錯,嘴皮子也說不過她。雖然現在成了大家長的賈母不願舊事重提,但是賈母也否認不了當初自己第一怕的是婆婆,也隱隱有些怕婆婆身邊這個大丫鬟。現在尋個由頭將人打發了正好。

賈赦點點頭:“挑撥主子的下人是該打發了才是。”

賈母些微發愣的看著賈赦,她沒反應過來這些時日處處和自己作對大兒子為什麼突然認同了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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